他未提薛纨。
他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归咎给徐家。
徐家是一个黑洞,凭他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深入,杜清龄也不能。
可薛凛安能。
周景润忽然想起艾莉曾经说的一句话。
她对他说:“你不是一个好人。”
他手中打火机点燃,照亮的面庞映在窗户玻璃上。
……
薛凛安提早安排了住宿的花园公寓。
花园公寓位于C市郊边一处山间的民宿区,薛凛安用姜佳宁的名字买下了一处民宿小院。
两层小楼,带一处院落。
院落中有秋千,石桌石椅,带一个小型湖泊的假山,院内四季常青,别墅后面还有一小块健身器材区。
路上开车就花了一个小时。
等到了的时候,姜佳宁都已经快睡着了。
薛凛安轻柔在她耳边唤醒她,“我们到了。”
姜佳宁坐车时间久了,身上有些僵,薛凛安帮她捏了一下腿,俯身将人从车内抱了出来。
山间的夜风凉,姜佳宁一出来就打了个冷颤。
“这是在哪儿了?”
姜佳宁看见了在院内门口的那一个字“春”。
“一个民宿,”薛凛安说,“空气好,生活节奏慢,适合你休养。”
虽然外面荒山野岭的,但是这别墅里面精装修,所有的电器设施一应俱全。
换了个地方,姜佳宁就不容易入睡了。
她好奇的四处看了看,“能在这里住多久?”
“你想住多久?”薛凛安说,“是你的,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姜佳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晃了晃手机,“今晚这是怎么了,又送房子又转账的,讨我欢心啊?”
薛凛安搂着她的腰,“那你开心么?”
他低头去啄她的唇,鼻尖轻触,彼此的呼吸都感觉绞缠在了一起,蓬勃热忱。
他一下一下亲吻着她的唇,她的眼睑,动作格外轻,轻的像是羽毛划过,带来些痒意,一直痒到了姜佳宁的心尖上。
她搂着他的腰,也问他,“开心。”
她像是小动物似的,在他的怀里轻蹭了脑袋,“你呢?”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喉骨中溢了出来,只有一个字:“嗯。”
姜佳宁:“真的?”
他捧着她的脸,不断地吻着她的面庞,嗓音压抑的喜悦点点渗出:“真的。”
……
姜佳宁这次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躺在身侧的男人。
她伸手摸出手机来,拍了两张他闭着眼睛熟睡的照片。
姜佳宁不是第一次近距离的去看他的俊庞。
目光划过他挺直的鼻,薄削的唇。
他的眼窝有些深,眼睛是内双,此时闭上眼睛,能看到薄薄的眼睑上的轻微折痕,睫毛很长。
姜佳宁见过叶芷澜,薛凛安的眼睛和叶芷澜并不像,那一定就是长得像他的父亲了。
她知道薛凛安的父亲在八九年前失踪,尸骨无存,前些天薛凛安忽然回C市,就是因为确认找到了他父亲的尸骨。
他心里应该也不好过吧。
她正在发呆,薛凛安就已经睁开了双眸。
她出神的厉害,都没发现。
薛凛安贴近了她,触着含了一下她的耳垂。
姜佳宁低吟一声,嗔怒的去瞪他,“醒了就不安分!”
薛凛安深眸含笑,宠溺的去扶正她的肩,拉她的小手往下,“我没醒就想不安分了。”
姜佳宁:“!!!”
两人在床上厮磨了一会儿,都出了一身的汗。
薛凛安没解了渴,倒是给闹出一身的火来。
一上午,薛凛安的手机响了三次。
最后的一个,姜佳宁看见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是薛尉廷。
她心里有几分不舒服。
因为昨晚贺涟的话。
薛凛安拿着手机到外面阳台上去接。
山间的阳光很好,天空就像是水洗过一样,蓝的像是一面镜子。
薛尉廷:“大哥,父亲的葬礼快开始了,还在等着你。”
薛凛安唇角多了一丝轻嘲,“没有我,整个薛氏就不转了?”
“如果你想,当然也可以,”薛尉廷说,“徐家人也都已经到了,问起你和你母亲的去处。”
薛纨的葬礼上,若是妻子和儿子都不在场,也实在是不合规矩。
挂断电话后,薛尉廷收了手机,才去扶一旁的老太太。
“奶奶,您先去里面休息一会儿吧。”
“好。”
薛老夫人瞧着在殡葬大厅内和宾客说话的徐诗颖,不由问:“阿廷,那天晚上,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那天,薛尉廷若是执意,是可以破的了徐诗颖的局的。
薛凛安和徐诗颖解除了婚约,他也才能和徐诗颖联姻,从而进入到徐薛两家的中枢。
薛尉廷摇了摇头,“太慢了。”
徐诗颖一时半刻绝不可能改变主意,事缓则生变,他需尽快。
而且……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的手里握着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是通讯录里加了特别关注的那个名字。
……
薛凛安在离开前,在民宿外又留下了两个男保镖,在民宿中,则还是有阿笙在。
姜佳宁握他的手:“你父亲的葬礼,我不需要到场么?”
“不用去,”薛凛安说,“你特殊时期,你也不必在意他。”
不过是一个空坟而已。
姜佳宁站在民宿门口,望着薛凛安的车驶离,心里忽然一慌,叫了他一声:“薛凛安!”
向前行驶的车辆,忽然停了下来。
姜佳宁向前走了几步。
薛凛安开了车门,下车又走回来。
姜佳宁扑到他的怀里,用力抱住了他,“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等我办完事,就来接你,”薛凛安吻了吻她的眉心,“等我来。”
……
薛纨的葬礼上,来了不少人。
叶芷澜和薛凛安母子两人,都是在葬礼推迟了一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母子两人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
叶芷澜倒是看起来清减了不少。
杜清龄是随徐盛一同来的,徐诗颖则是一看见薛凛安来了,就不请自去陪伴在薛凛安的身侧了。
杜清龄坐在台下,听着台上管家念出来的悼词,再看一眼徐盛的眼底,并没有什么哀伤之色,不由问:“你和薛大少是至交吧?”
“没错。”
徐盛说这话的时候,如果不是杜清龄看错,他眼神里不仅没有悲,反而有笑。
他从那放在大厅之中的遗照上收回了视线,在杜清龄的手背上轻拍了拍,“这几天要谈诗颖的婚事,你还要多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