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绿手势顿住,任凭车门打开。
傅南弦站在车外,一张温润翩翩的面庞笑的温文尔雅,“秦小姐能捎我一程么?”
阿绿微一怔,“当然。”
顾真真朝前走了两步,“傅……”
她心里还纳闷,傅南弦不是才刚来要去找薛凛安么,这就走了?
车上,宋雨全程都低着头看手机。
她两只手握着手机,遮挡着手机屏幕,似乎生怕别人看见她在发送消息的内容。
阿绿只扫了她一眼,就扭了头,撑着腮望着车窗外的远山黛影,“真是可惜了,没去看了枫林。”
能看到那边火红的一片,连在天边,像是火烧云。
傅南弦的目光落在车前方的后视镜内,刚好是旗袍盘扣领口上方的修长颈项,而下是被月白色旗袍布料包裹着的饱满曲线,珍珠项链垂于胸口。
他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
阿绿侧头对上傅南弦的目光。
傅南弦发丝一丝不苟,身上是养尊处优的尊贵气度,比起来阿绿招待过的那些客户看起来都还要更加贵气。
傅南弦手指拨了下手指上的尾戒,“一起?”
她挪动了下双腿,膝盖不经意碰到了傅南弦的腿,又并拢,高跟鞋的鞋跟轻点了一下,“好。”
……
停车场。
送走了阿绿,姜佳宁转身离开。
顾真真跟在姜佳宁的身侧,“姜姐姐,我昨晚刷到你在高尔夫球馆场的视频了。”
姜佳宁脚步没停。
“姜姐姐就是不一样,要是我遇见这种栽赃陷害的戏码,早就受不住了,我也就是运气不好,就早走了一次,还错过了这么一场好戏,没能看了现场版。”
顾真真顿了顿,叹气,“听说姜姐姐最后大发慈悲放了那女服务生了,就跟宋雨似的,哎,姜姐姐就是人美心善,要是我,敢陷害我,饶不了她。”
姜佳宁本不打算和顾真真说这事。
奈何顾真真嘴巴不停在她耳边讲,她停下脚步,“顾小姐,你怎么知道我饶了她?”
顾真真:“那你……”
姜佳宁继而抬步向前,语气轻飘飘的,“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呀。”
顾真真在原地几秒钟才跟了上来。
她继续套话:“那姜姐姐是想要怎么钓?”
姜佳宁站住了脚步。
顾真真看她的眼神,就顺着姜佳宁的视线望了过去。
前面不远处,是正在散步的一男一女。
苏嘉树扶着祝冰洁,走的很小心翼翼。
祝冰洁语气哽咽,蜷缩了下手指,“嘉树,对不起,都是我昨天不小心,把戒指给丢了,这么大个庄园,又不好找,说不定被谁给捡走了。”
苏嘉树:“你没丢了就好,戒指丢了可以再买,婚可以再求,我都会给你补上,你现在就好好地养胎。”
两人相依偎着走着,看起来就是十分恩爱的情侣。
祝冰洁忽然停了下来。
苏嘉树的注意力似都在祝冰洁的身上,扶着她的手臂,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异常,“怎么了?”
祝冰洁握住苏嘉树的手,“嘉树,是……姜佳宁。”
苏嘉树这才抬起头来。
姜佳宁就站在前面小路的分岔口,眼睛里盛着渐渐升起的薄怒,垂落两侧的手缓缓握成了拳。
在她向前走的时候,苏嘉树挡在了祝冰洁的前面。
“佳宁……”
他话音未落,姜佳宁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苏嘉树,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说会和她断干净!我相信你了,我给了你时间,可你现在这是……”
苏嘉树的脸颊微偏了下,颊边是渐浮起的掌印。
祝冰洁惊惶的拉着苏嘉树,“你没事吧?”她怒目而视,“姜佳宁,你怎么打人啊!嘉树说你们已经和平分手了。”
姜佳宁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和平分手?你否认你自己是第三者插足么?祝冰洁,你们分手这几年,是我和嘉树在一起的!”
她向前走了一步,苏嘉树像是生怕她动手,再一次挡在了祝冰洁的面前。
“姜佳宁,你有什么就朝着我来,别这么暴力对待一个孕妇。”
“孕妇……”
姜佳宁仰着头,眼眶越来越红,眼眶里凝聚出眼泪,透过这一层薄薄的泪膜,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嘉树:“你跟她复合,就是因为她怀孕了?”
苏嘉树皱着眉,别开眼,“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姜佳宁抬手,又毫不犹豫的给了苏嘉树一个耳光。
祝冰洁这次没忍住,从苏嘉树的身后冲了出来,猛推了姜佳宁一把,“你有病!打一个巴掌还不够吗?”
姜佳宁被推的踉跄,摔倒在地上。
苏嘉树脚步向前错了一步,硬生生的刹住,死死地握紧拳头。
“姜佳宁,非要到分手的时候闹的难看么?”他的话似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我替你坐了五年牢,我不欠你的,这两个巴掌,我们两清了。”
祝冰洁上前走,还想要说什么,被苏嘉树给一把握住了手腕给拉住,“走!”
姜佳宁坐在地上。
没人扶她。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在手背上,泅湿了一片。
她没有抬头,能看到苏嘉树离开的脚步,离她越来越远。
她好像真的能感觉到那一份被背弃的悲离,并不是演戏,那种根深蒂固在脑海中的影像。
她小小的身体从家属楼里追了出来,追那自行车,一边跑一边大声哭喊着,一条街的人都纷纷出来看热闹,看她哭跑的像是个小傻子一样。
她摔倒在地上,抱着磕破的膝盖嚎啕大哭,哭的很大声。
可一直到天黑,她也没能等到女人回来。
妈妈不要她了。
爸爸妈妈都不要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
姜佳宁脸上的泪都已经被冷风风干,贴在脸颊上。
手机铃声响过第三轮,才停了下来。
姜佳宁取出手机,接通。
“喂。”
她的嗓音略带些鼻音。
薛凛安报出一个地址:“现在过来。”
“好。”
姜佳宁没多问什么。
她回去洗了把脸,上个个淡妆,换了一身衣服才过去。
这是山庄内的一家高档餐厅,她知道是薛凛安在招待都先生,却不知道为何叫她过去陪同,有伍楷在,应该也用不上她。
到了地方,看到包厢内的人,她也才明白。
坐在都先生身边的是一个年轻稚嫩学生模样的姑娘,说好听点叫女伴,不好听点……叫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