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漓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楼的众人,轻笑着发问:
“笑露,你这是又闹的哪一出?”
乔乐漓有些狼狈的想要低下头,可她一想到现在两人的地位不同了,她是官家的人,她只是个平民丫头罢了。
她连忙梗住脖子,努力看向林乐漓,不回避她的视线:
“怎么,你这珍宝斋店大欺客,还不许别人说了?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戚娇娇瞧着她这副仗势欺人的模样,皱眉轻问:
“笑露,你……”
还没说完,笑露便像是被羞辱了一般,“我不叫笑露,更不是你们的女婢。”
这副激动的表情让店内的掌柜的露出了了然之色,原来是这位,装什么达官显贵呢?真会装腔作势。
林乐漓走了下来,走到乔乐漓的不远处,乔乐漓下意识的也站起来了。
“那怎么称呼你?”林乐漓眸中没有什么特别的色彩,轻轻的问。
她倒是没觉得不能有人名字和自己重合。
“我?我叫乔乐漓,你们叫我乐漓就好了!”
她故意想要看看曾经自己伺候的姑娘会是怎样的神色,却不想林乐漓眸色淡淡的:
“乐漓?好名字!”
被对方这么轻描淡写的评价,乔乐漓感觉脑子都转不动了,自取了这个名字后,她想过许多她知晓后的反应,可都不是眼前的反应。
她该狠狠的羞辱她一番,怒骂她的,一个婢女能和主子一个名字吗?
可为什么,她这么不在意呢?
手紧握帕子,却被手上戴着的宝戒膈疼,她下意识的有了一个想法,是呀,身份不一样了,她现在可不是对方的女婢,是县丞的夫人了。
这般一想,她挺直了腰板,“是吗?你倒是嘴甜。”
这样夸赞的话让戚娇娇担心的看了林乐漓一眼,昔日的女婢如今不但想要和主子平起平坐,还想要压一头,她定是心里不会舒畅的。
林乐漓坐在了她座位的旁边,“我夸赞自己的名字和你有什么干系呢?”
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给自己,“看来我的什么都是好的,所以你才巴巴的学!”
戚娇娇心中好笑,她是懂得怎么气人的,走下来站在了林乐漓的旁边,看向掌柜的:
“我们看见这盒子是笑,乔姑娘,乔姑娘身边的女婢故意碰下的,与你没有什么干系,你忙你的吧!”
说着她看向关着的门吩咐道:
“我们珍宝斋素来做的就是开门迎客的生意,将门打开,若是有贵客请到二楼就是了。”
掌柜的连忙应是,他是手下连忙去打开门,却不想被守着门的衙役一把推了回来,差点摔了一跤。
戚娇娇眸中生寒,看向刚刚还憋屈,此刻正得意的笑露,沉声问:
“这是何意?”
笑露,也就是乔乐漓得意的也坐了下来,轻声慢语,学着林乐漓的模样笑道:
“自然是问问你们珍宝斋是怎么做生意的,为何坑害客人了。”
下一刻,乔乐漓身边的女婢得意洋洋的道:
“我们县丞夫人来此……”
话还只说了不重要的一点,林乐漓就笑了出来,带着些讽刺,她身边的女婢立马开口了:
“夫人?您是县丞的夫人?可你不是姓乔吗?这芦县的人都知晓县丞的夫人是姓孙的!”
乔乐漓涨红了脸,恼羞成怒了,唤来守门的衙役:
“给我砸 ,给我砸了林家珍宝斋,将这对骗人钱财的姑嫂给我押到县衙去!”
林乐漓勾唇,起身的时候还带着些急不可耐:
“多砸些,县丞家大业大,总不会差了林家的。
对了,这位衙役,押我们到县衙后可一定得通知县令。
要不然他晓得结果后,你怕是会左右为难的。”
林乐漓这信誓旦旦的模样,也让那位衙役一时犯了难,他不由得看向了县丞最近很是宠爱的新人,乔乐漓。
林乐漓对着乔乐漓礼貌的笑,乔乐漓感受到了满满的挑衅,她怒火冲天,狠狠的道:
“给我砸,出了什么事儿自有我担着!”
大不了,多哄着大人些,他很是纵容她的,林家没了官,连秀才也不是,她惹得起!
“是,夫人!”
趁着几个衙役上前砸东西,戚娇娇给掌柜的使了个眼色,掌柜的连忙打开了门。
林乐漓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幕,林家珍宝斋中玉饰很少,几乎全部是金银首饰,砸就砸吧,正好可以推动一下事情的发展。
据她所知,那位县丞顶头靠山的那位如今可不在府城,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她还是很喜欢鱼肉百姓的人失去所有依仗的一切的。
门一打开,远远的就有人围观,戚娇娇身边的蓝儿去传消息了,林乐漓则是护着戚娇娇,站在她身前。
戚娇娇心里满足的很,看吧,付出后总有回报,虽然她并不会要求回报,可现下心暖暖的。
衙门处,虽然做出了整个计划,可临头还是有些下不了决心的年轻县令有些踌躇,毕竟这是要得罪自己直系上司的事儿。
他想了又想,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下定决心要做的时候,蓝儿过来了。
听闻县丞纵容自己的妾打砸林家,他精神一振,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
半个时辰后,县令的夫人将两人接到了自己的地方,安慰两人:
“两位妹妹别怕,县令会给你们主持公道的。”
戚娇娇和林乐漓互相看了一眼后,点头应是,一派感激的模样。
“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夫君年少的时候,有林老捐助才走到了这一步,不会放两位不理的。”
戚娇娇叹了口气,“今日当真惊险,幸好县令大人来的快,要不然依着那婢女癫狂的性子,指不定要如何呢!”
听她点名那位妾室是婢女,县令夫人立刻想到了之前林家和卢家发生的事儿。
她了然了,这是不能给县丞机会,让他将责任都推到那婢女的身上。
“这个妹妹别担心。”
……
林乐漓抿唇浅笑,听着这无聊的官话,明明都知晓的,却都做出不知晓的模样,当真是有趣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