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法的妻子钱秀媞是杨间的婶婶。
她长得真的很丑。
杨宗茂是老大,杨宗法是老二,还有一个老三,也就是杨间的亲姑姑杨英娟。
杨宗法是瓦工,尚丽华是农民。
杨英娟患有小儿麻痹症,姑丈是农民。
只有杨宗法家条件不错,他是村主任,钱秀媞在村口开了一家小卖部。
小时候,农忙的时候,杨间没饭吃,婶婶也不给他吃,还不让杨悠和他玩,说穷人家的孩子没好东西。
有一次,钱秀媞的超市少了五块钱,她冲到杨间家暴打他,说他偷了钱,只因为他下午在她的小卖部买了瓶酱油。
她还威胁说如果不交五块钱,就告诉他的老师。
杨间当然没拿那钱,死活不承认。
钱秀媞不依不饶,闹得全村人都知道了。
从那以后,全村的人都不让孩子和杨间玩,说他是小偷。
一个月后,杨悠从小卖部的抽屉里偷钱被抓,真相才大白。
钱秀媞知道真相后说:“就算杨间没偷,长大了也没什么出息,她就是看不上穷人。”杨间考上人民大学,家里办了一场酒。
钱秀媞不让叔叔来祝贺,也没给份子钱。
杨间坐牢后,钱秀媞好像喜提了什么大喜事,奔走相告,好像有原因看不上杨间。
现在,杨间王者归来了。
陈斐翔被送进派出所,两位县领导撑腰的事迅速传遍了留下村。
亲婶婶给尚丽华塞了红包。
尚丽华推脱不肯收,杨间将红包按在她手里说:“婶婶不给红包,现在补上了。”杨宗法和钱秀媞脸色难看。
杨间长大了,是家里的主心骨,尚丽华收下了红包。
杨宗法和钱秀媞拉着杨间在一边说:“你跟县里政法委的金书记关系好?”杨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点头:“认识!”
杨宗法和钱秀媞对视一眼,喜笑颜开。
钱秀媞说:“阿间啊,你妹妹悠悠转正的事情呢,我们也跑断腿了,你帮我们跟金书记说说,给悠悠转正了,钱的问题都好说。”
杨宗法和钱秀媞真是太了解了。
果然如猜测一样。
杨悠大专毕业后,杨宗法把她送进了县公安局户籍科担任户籍辅警。
这些年,为了杨悠转正的事,杨宗法费尽心机,但能力有限,办不成。
所以才厚着脸皮找杨间帮忙。
“对不起,办不了。”
杨间实话实说。
“阿间啊,我知道你有办法,只是叔叔婶婶当时不好,你办了这事,叔叔婶婶保证,有什么难处我们都会帮。”
钱秀媞哀求地说。
杨间再次摇头:“不是我不帮忙,我跟金书记关系很浅,没资格求他帮忙。”
他态度坚决。
杨宗法想说什么,就在这时,钱秀媞瞪眼甩手,说:“我多次告诉你,谣言不可信,他要是跟金书记有关系,三年前为什么要坐牢?你就不能想想。”
杨宗法为难地看了看杨间,气呼呼地离开了。
尚丽华刚好拿着煮好的鸡蛋出来,钱秀媞没有理她,拿起桌子上的红包,塞进口袋,喃喃说:“我就说是扶不起的阿斗,非要过来丢人现眼,哼!”
这句话好像是说的杨宗法。
但杨间很清楚,是对他说的。
杨宗法和钱秀媞离开后,村委的人也离开了。
仅过了五分钟,热闹的气氛变得冷清了,好像谁也没来过,又好像都来过了。
从出狱那一刻起,杨间对周围的亲情不抱幻想。
这个世界太现实了,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今天的事情,不就是赤裸裸的印证吗?
“别担心妈,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要让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站在你面前。”
杨间在母亲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目光悠远地说。
尚丽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个男人是她的儿子。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阿间,把蛋吃了……”
母亲将鸡蛋递给杨间。
杨间摆摆手:“不吃了,我有重要事情要做……”
说完,杨间风风火火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