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色调的包间,让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名字叫“栖云”,整个画面上却没有一朵云,只有一片叶子,随风飘游。
洪歌从沙发上站起,上来给了马子房个大大的拥抱。
“兄弟,谢谢了,一会儿多喝两杯。”
身侧,施嫱笑盈盈的伸手:“您好马书记,我叫施嫱,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嫂子客气了,洪哥交待的事情,义不容辞。更何况,能为漂亮嫂子服务,是我的荣幸。”
这话让洪歌很有面子,同时起到了一夸二的效果,谁听了谁舒服。
“还说听我的话,让你带个美女来,咋就不落实呢?”
话音未落,洪歌的眼睛就直了。
五位美女鱼贯而入,除了夏纯纯,和昨天见过的沈庄舞,都是生面孔,一个比一个靓。
“兄弟,不简单啊!”笑意中略带着佩服。
施嫱的目光,则有些慌乱,想躲,已然来不及了。
“施老师,真的是您啊,晚礼服真漂亮,都不敢认了。”
夏纯纯与邓沫儿跑过来,如欢快的小兔子,一左一右,握住施嫱的手,赞赏不已。她心中尴尬的要命,没想到,在这种场景下,碰到自己的学生。
“哦哦,你们快请坐吧。”
见马子房皆露出讶异之色,洪歌笑笑:“施嫱在关大教人生观。”
真是有点惊喜啊!
服务员开始传菜,用胳膊肘带了带顾惜衣袖,她便跟着出门了。
主位正好对着门,开门关门的刹那,马子房看到了门外一抹黑艳,是那位夜总。
过了两三分钟,顾惜走了进来,站到马子房身边:“马先生,夜总找我去其他包间服务。”
说完欲转身离去,被马子房一把攥住手腕,朝怀中带了过来。顾惜啊的一声尖叫,但很快就像被点了穴,小猫般温顺的一动不敢动。
情况来得太突然,洪歌施嫱震惊无比,几位美女更是无地自容,纷纷低头吃菜。
“我让你走了吗?”
“马先生,我只是个小卒子,您别为难我。”
顾惜显得有些委屈,眸中泛起了泪花,虽在哀求,却没有挣扎起身的意思。
“洪哥,不好意思,打扰了!”
夜深蓝走了进来,冲洪歌一点头,然后满脸歉意的望向马子房。
“对不起,小惜有了其他任务,我给您换一个人来,保您满意。”
洪歌的脸色黑了下来:“深蓝,你怎么回事?”
“洪哥,是吕少,大夜总不在岛上。”
听到夜深蓝的解释,洪歌眉头皱了起来,但当着马子房和施嫱,不好掉了面子。
“你先过去吧,我会跟夜香辰联系。”
夜深蓝站着没动,如果不把小惜带过去,那个疯子说不定会把夜香拆了。
洪歌虽然同样惹不起,但他毕竟是君子。
疯子不能惹,君子还是可以欺负下。
至少,她需要得到夜香辰的明确指示。
“你等着!”洪歌面子挂不住了,用手指点了点夜深蓝,拿起手机,拨通了号码,为了让她听清谈话内容,还特地开了免提。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洪歌的脸刷的红了!
他知道,像夜香辰这种女人,除非天塌下来,绝对不会关机。
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她已经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选择性避让,提前关了机。
另一种是,洪歌不在她的优选范围。
很多大领导的通讯情况,都是如此设置,你拨打过去,总是关机状态,因为不在白名单。
洪歌一咬牙,转身同马子房商量:“兄弟,你看,能不能让一让?”
目前最优的选项,就是设法让马子房顺坡下驴,虽然有点丢面子。
“倘若我不呢?”
洪歌为之一愣,他以为马子房定然会给面子,和鲁克勤有特殊关系是一回事,但毕竟是个乡下人,初来乍到,为了个小服务员,惹上吕品这样的混蛋,应该没这种胆量。
没想到他会拒绝,洪歌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嗡嗡直响,不住的骂自己多事,哪里吃饭不好,偏偏要来夜香显摆,这下好了,怕什么来什么,今晚难以善了。
急了,只好明说:“他是吕书记的公子。”
吕太昆,中南省三把。
下一秒,马子房捏了捏顾惜脸蛋,迷惑不解的叹气:“原来夜香招待客人,还得看爹,爹呀爹,你看你早早没了,让我都没法炫耀了。”
虽然被捏的不舒服,但顾惜被逗得差点笑出声来,想到自己是当事人,赶忙用手遮住,手放下时,已切换成眼泪啪嗒啪嗒模式。
真是个好演员啊,可以拿奥斯卡了,马子房的手再度出击,狠狠拧在了她的翘臀上。顾惜疼得龇牙咧齿,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能强忍。
夜深蓝的脸黯淡了下来。
“马先生,你这样做,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莫非你们是黑店?还敢直接杀人?”
马子房眨着眼睛,显得很天真。
夜深蓝笑了:“那倒不至于,只是……”
没等她说完,马子房就挥手截断了话:“只要不直接弄死我就行,说不定,不用等你们动手,我已经死在这小妖精身上了。”
他的手,在顾惜某处掐了下,夜深蓝不由皱眉。
“马先生,请自重,你把我们这儿当什么地方了?”
“自重?”马子房呵呵冷笑两声,“你们配谈自重吗?来个几把公子,就不顾客人需求,不管小姑娘愿意不愿意,只想着息事宁人,把人往火坑里推。”
“夜香啊夜香,我听说夜香是古代那个啥?电视剧里演过,专门有太监负责每天倒来着。”
众人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清宫剧中,冷宫每天早上,倒夜香,洗刷马桶的场景。
一时之间,都吃不下了,不仅没法再吃,下了肚的都想吐出来。
“没文化真可怕!”
在船上和夏纯纯卿卿我我,加上现在粗野的动作,不着边际的话语,早就让邓沫儿心头不爽,此时听了他关于夜香的曲解,更是嫌弃万分。
“你有文化,你说说呗?”
这货一点都不自卑,笑嘻嘻的望向邓沫儿。她擦了撒嘴,清清嗓子。
“夜香,是一种花树,叫夜香树,或者夜来香。还有一重意思,指昨夜的花香,柳宗元《早梅》诗中说:朔吹飘夜香,繁霜滋晓白,就是指这个。”
“夜香,还指夜间烧的香。王实甫《西厢记》中说:老夫人闲春院,崔莺莺烧夜香。照你的意思,是屎尿飘香,真是糟蹋意境。”
“小妹妹不仅人美,话说得更好。”
夜深蓝紧绷的脸上,泛起笑意来,对方还是有人懂事的,要不再商量下?
“啧啧,要说有文化,谁也比不上我妹子。”
仿佛邓沫儿的一番话,并不是嘲笑他,而是给他脸上贴金,脸皮之厚,已然炉火纯青。
“好吧,昨夜花香,让我也体验下,夜总,你们这儿能住宿吗?”
“当然,要我为您安排吗?”
方压下的怒火,再度升腾,夜深蓝被他搞失控了!
“当然,吃饱喝足了,总得消化消化。”
他在顾惜的臀上,又来了一下,毫无怜惜之色。
这一巴掌很响脆,当然也很疼。
重重看了他一眼,夜深蓝转身离开了。
雅间安静如许,栗翠着急的快要哭了,掐着邓艳琇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自己的话没起到作用,反而让马子房更加放肆,邓沫儿觉得无趣,干咳两声,端起杯来喝水,想要马上离席了。
沈庄舞和夏纯纯,自始至终,都在埋头苦干,仿佛眼前发生的事儿,自动屏蔽了。
前者完全出于信任,后者则是好奇,事出反常必有妖。
“酒还喝吗?如果不喝上主食吧,吃饱喝足了,早点离开。”
“好,兄弟,这吕品是个小霸王,素来不讲理,咱不必去招惹他。”
以为马子房回转了性子,洪歌心情好了些。
“洪哥,不是我招惹他,是他招惹我好吧。”
“唉!”洪歌将酒宴,安排在夜香,本来想震慑下马子房,没想到遇到了这茬子事,咬牙切齿的说,“喝酒吧,随便他娘的怎样。”
马子房松开顾惜,示意她在旁边坐下,端起酒杯,笑着与洪歌碰杯。
“这才像个男人嘛!嫂子,我说的对吗?”
“唔唔!”施嫱不置可否,丢死人了,洪歌咋会认识这种人?
“我不是怕他,而是,唉,兄弟,我说你啥好呢?行了,风头咱也占了,吃完早点离开吧。”
或许是对方死心了,或许是夜深蓝做了安排,直到饭局结束,都没有人再来纠缠。洪歌将卡递给服务员,让她下楼结账。片刻之后,夜深蓝进来了。
“洪哥,不好意思,扫了您和客人的兴,都是小妹的错,这桌菜送您了。”
洪歌听了,稍稍挽回了些面子,点头称谢,并不与夜深蓝客气。他来夜香好多次了,免单的情况经常发生。
“美女,我的房间订好了没?”
夜深蓝苦笑:“马先生,给我个面子,还是离开吧。”
“是啊,兄弟,咱们走吧。”洪歌来拉马子房。
“别呀,洪哥,你带着妹妹们先走,我们乡下人,好不容易来次五星级大酒店,不住一晚,回去怎么吹牛啊!”
“给你!”夜深蓝从手包中,掏出一张房卡,气恼的扔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