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玉端点自己的将,高巧儿明显一怔,但她是场面上混的人,什么人没见过啊,当即甜甜一笑,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
“好,久闻司局长芳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天仙般人物,少有的人尖儿,您能光临指导,小店蓬荜生辉。要是不嫌弃,我就替你们做主,点几个拿手菜。”
不一时,高巧儿带了服务员,亲自负责上菜。
“我记得领导提起过,司局长最喜欢水晶虾球和水煮鱼,拿不准就各上了一个。还有咱们的招牌菜,脆皮五花,清炖猪手,烧羊排,以及五个搭配的素菜,您看行吗?”
真是好记性!马子房暗暗吃了一惊,不由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司玉端的爱好,他不过偶然间提起过一次,没想到高巧儿记得如此清楚。
果然,司玉端的脸色舒展开来。
“先这样吧,我也是久闻高老板大名,有心见见,一起坐吧。”
高巧儿看向马子房,见他微微点头,这才嫣然一笑。
“那可真是太荣幸了,咱们喝点啥呢,红的还是白的?”
“白的吧,以肉为主,适合白酒。”
高巧儿略微露出讶异表情,没想到司玉端会点白酒,勾勾手,服务员弯腰附耳过来,她如此这般吩咐了下,不一会儿,端来了两瓶茅台。
“太奢侈了吧?喝棋田大曲就行,要是马书记赖账,你就亏大了。”
高巧儿咯咯笑得花枝乱颤:“司局长来一次不容易,今儿我做东,咱们放开了喝,让领导在旁边服务。”
本来是句玩笑话,没想到正中司玉端下怀。
“你的提议不错,给他上点菊花茶吧,去去虚火。”
马子房心虚,别说抗议了,大气儿都不敢出,只剩尴尬的笑了。
人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凑到一起,更加热闹无比,完全看不出来是各怀心思。
全程真没人让他一下,都欲在司玉端跟前撇清自己,让马子房直接怀疑人生。
吃过午饭,司玉端对高巧儿表示了谢意,罗苏月邀请她们到做全套美容,被她拒绝了,摇摇晃晃的朝外走去。
“我要回去养精蓄锐,晚上再战。”
马子房去搀扶她,被一把甩开,只得小心不离左右护着,生怕磕着碰着。上楼时,酒劲儿发作起来,浑身软绵绵,脚都抬不起来。
王少元与徐卓在桌前喝茶,抚着胡须笑道:“这丫头是喝了多少啊?”
“三两的量,偏偏冲大头喝了七两,不醉才怪!”
司玉端点着他额头,醉眼朦胧的娇斥。
“小驴儿,小混蛋,你敢说我?”
“不敢,不敢!”趁她不备,马子房将她拦腰抱了,扛上肩头,直接扛到房间。
“放我下来!”
等他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司玉端立刻嗷呜一声,扑过来挠他。
“小混蛋,你摸我屁股!”
醉酒之下,没个准头,扑了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躺到床上,呜呜哭了起来。
“坏蛋,你欺负我!”
马子房只得凑到跟前哄:“不哭了,不哭了,让你打还不成吗?”
“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他手,在手背上狠狠啃了个牙槽印。
“让你乱摸!”
虽然痛彻心扉,但火气总算压下去了,马子房将她抱在怀中。
“乖,咱酒疯耍了,气也出了,能不能安生点,休息一会儿?”
低头去看时,司玉端双眸微闭,唇角浮动着笑意,早已打起了轻鼾。
轻叹了一口气,为她垫上枕头,才发现脚上一只鞋子不见了,另一只斜挂在上面,应该是刚才挣扎时甩掉了。
把鞋子拿掉,将脚轻轻放到床上,洁白的玉足,甚是可爱,忍不住捧到手里,细细揉捏了半天,才依依不舍放下。
担心她出意外,不敢远离,搬了张椅子,趴在床上打瞌睡。
睡梦中,梦见自己捧了一只猪蹄子,啃得津津有味。
他中午光顾着服务,就没怎么吃饭,猪蹄上来,高巧儿说了句能美容,还没等他筷子伸到跟前,女人们已经一人一块,抢了个精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呀!
蓦然,他觉得不对劲儿,猪蹄子怎么还会动啊,正在快速逃走,。
他赶忙死死抓住,放到口中咬去。只听哎呀一声,打了个激灵。
睁眼一看,哪里有什么猪蹄子,司玉端两眼发红,坐在床上怒目而视。
“小混蛋,你真是变态,还搞起偷袭来了。”
谁知道你睡觉不安生啊,把脚伸到我嘴边?反正是解释不清,只能装聋作哑,笑呵呵以对。
司玉端一脚踹来:“去,给我泡杯花茶。”
“算了!”他刚要站起,司玉端已从床上跳下来,“回去乖乖坐着,手上一股子脚气味儿,别熏坏了茶,让我喝了拉肚子。”
“那不是你的味儿吗?”
司玉端一时语塞,柳叶眉竖了起来:“敢顶嘴,是想跪键盘了吧?”
狠话归狠话,想起刚才的场景,脸上还有些发烫。泡了一壶茶,推给马子房一盏,自个儿一杯接一杯的喝起来,全然没有了平日的雅致。
半晌,才幽幽的问:“我发酒疯了?”
“没有,只不过想吃人肉而已。”
马子房将手伸过去,两排整齐的牙印还清晰可见,司玉端吃吃的笑了。
“我咬你手,你咬我脚,扯平了,真是小气!”
眉眼之间,满是柔情蜜意,马子房不语,只是细眼含笑,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表情?让人心里发毛,不会对我做了什么吧?”
看来她断片儿了,正好捉弄一下。
“你说呢?反正你软绵绵,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是不做点啥,那不是禽兽不如吗?”
司玉端转身,检查了下内衣,一切完好无损,回头冷笑。
“还真是禽兽不如!诈我?谅你也没那个胆。”
没等马子房反击,她立刻再度攻来。
“老实交代,你和赵墨锦是不是上过床?”
这个问题,从她看到领带的时刻起,就想问马子房,只是一直不好张口,此刻借着酒意,总算说了出来。
见他不语,司玉端咬唇:“领带都放在她屋里,肯定不止一次。”
事到如今,抵赖是无用了,马子房老老实实点头承认。
司玉端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赵墨锦挺好的,和你很般配。以前怕你娶不上老婆,还想着给你和罗晓月牵线呢,现在好了,你出息了,自己搞得满园春色。”
“端端,都是以前的事,墨锦已经退出了!”
他的语气无比艰难,赵墨锦的确说过退出的话,但行动上依旧没后退一步,这中间,有她的因素,也有自己的因素,都是舍不得。
“退出?别说我信不信,你信吗?她信吗?不要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
马子房再度沉默,心沉入了谷底,总担心翻船,没想到最终还是翻了。
“你,你先休息,晚上我再来接你。”
“好。”司玉端恢复了一贯的淡然,等马子房出门,却趴在床上,伤心的哭了起来。
她无比的自信,无比的信任马子房,但现实崩塌了。她想质问马子房,说过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但觉得太幼稚,终于忍住没有出口。
两人之间已然千丝万缕,不是轻易可以掰扯清了。
等马子房晚上来接她时,司玉端早就换上了干净衣服,在客厅同王少元和徐卓喝茶,陆蝉在旁拿着捣药锤子,在药罐里捣呀捣。
此刻她神态安静,宛若一个正常人。
马子房震惊了,暂时忘却了同司玉端之间的烦恼。
他虽然能让陆蝉安静下来,却无法指挥她劳动,除非她自己愿意,但才来这里半天,就被王少元安排上了活儿。
见马子房惊异的神色,王少元得意的抚着胡须。
“我也是偶然发现,她对捣药很感兴趣,估计是因为固定的动作声响,类似敲木鱼一般,能让人心静吧。”
马子房凑了过去:“小蝉,你在做什么药啊?”
陆蝉抬起头来,单纯的大眼睛忽闪着。
“做让玉端姐姐高兴起来的药呀,你把她弄哭了,自己跑得无影无踪。”
司玉端露出尴尬之色,站起来道:“走吧!”
两人相跟着出门,初夏的晚风,吹拂在人身上,格外的惬意。
马子房忍不住问:“下午哭过?”
“陆蝉的话你也当真?”司玉端不想继续下午的糟心话题,不能把好好的气氛破坏了,“就咱们两人,罗苏月和赵墨锦呢?”
“别提了,那俩还不如你,你虽然闹事,酒醒的也快,她俩还在美容院睡得如死猪一般,叫都叫不醒。邓沫儿要开学了,墨锦明天到省城送她,别管她们了。”
“听说你给赵墨锦报了班,打算双宿双飞呀?”
话一出口,司玉端立即后悔了,说不想这事儿了,怎么又说了出来?
“唉!”马子房点点头,“是有这回事!”
“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你来了,让她待在柳泉,担心你俩都尴尬,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原因在我,不怨你,也不愿墨锦,是我没把住自己。”
“第二个原因呢?”
“是我想补偿她!”
非常干脆,没有任何隐瞒,这个时候,只要开诚布公,或许才能不让事情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