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星被人绑架了?”马子房哑然失笑,仿佛是听到了有趣的花边新闻,“居然有人看得上他?”
没有丝毫慌乱,他手指在桌上轻叩,唇间浮现出一丝笑意。
如果小星星能看到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一定会痛不欲生,扑到跟前,从他脸上将表情抠下来。
咱们可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天天屁股后边我马叔的喊着,居然如此幸灾乐祸。
难道,我已经卑微到,不配被绑架的水平吗?
“我马上跟老姑婆联系,请她派人去找。”
“别急,让我想想,总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对。”
捂住司玉端准备拨打电话的手,顺势将小手握在手中把玩,仿佛在认真思考。
茫然无措之色,浮现在李东脸上。我在哪里?我看见什么了?明明是十万火急,来汇报小星星被抓走的祸事,却被迫成为了吃瓜群众。
“李家没有理由。老姑婆刚和咱达成了协议,不会动咱们的人。五庄城中的小帮派,虽然多如牛毛,但无冤无仇,不可能主动来挑衅。”
“不动李外这个金贵的二世祖,说明了不是三方势力中的任何一股。”
“冲着咱们来,但不找你我,不找李东,甚至没捡墨锦苏月俩女人下手,偏偏是最不起眼的小星星,说明了啥?”
芊芊细手在魔掌之中,被反复摩挲,有点尴尬上火,却没有影响司玉端的判断:“对方不想闹翻,因此,绑架对象精挑细选,甚至有点小心翼翼。”
“是,符合这个特征的,只有沈家。”马子房眯眼微笑。
“沈家?不可能吧,他们刚刚受了重创,被各路人马追杀,自顾不暇,还有心情绑架个小星星,到底图的什么呀?”司玉端讶异不已。
小三儿匆匆进屋,手里拿着一份红色请柬:“领导,有人在前台放了这个。”
封面上,“马子房先生亲收”几个字,潦草中透着三分娟秀,应是出自女子之手。打开来看,里面除了一张电影票,什么内容都没有。
电影播放的时间,是上午11点,还有半个小时。
“有意思,我去看看。”
“你一个人吗?让小三儿和你一起去,我再安排几个人跟着。”
“不行!”马子房微笑着摇头,注视着她满是关切的眼睛,“只有一张电影票,说明人家只见我一个,去的人多了,恐怕她们不敢露面,毕竟,整个五庄城的势力,都在找她们姐妹二人。”
“可是……”
“没事儿,相信我。你都敢独自一个人去见老姑婆,我还怕俩小妞?”
他拍拍司玉端的手背,转身出门下楼,小三儿探询:“司主任,要不要我跟上去。”
司玉端坐下,摇了摇头:“算了,你们出去吧,注意保密。”
打的来到电影院,走进指定的包厢坐下,马子房看了看表,距离电影开始,只有不到五分钟。
侍者出现在门口,端来了糕点、果盘、酒品,恭恭敬敬弯腰行礼:“马先生,请慢用。”
“等等,告诉沈庄蝶,我很忙,下午就会离开五庄,她最好不要装神弄鬼。”
“马先生用词,真是不客气,才几天功夫,我就由人变成鬼了。”
话音未落,沈庄蝶一袭抹肩黑裙,手里捏着白色珍珠小坤包,聘聘婷婷走了进来,红唇似火,眼影画得很重,如同来自地狱的黑暗妖姬。
曾经的沈庄蝶,人如其名,好似一只翩翩飞入梦中的彩蝶,端庄大方,且略带痴情。眼前的人,身上残留着浓重的杀气,以及深深的疲惫。
就像夜色是为了掩盖,女人的浓妆同样如此。
身后,是白色紧身T恤,白裤子,短发染成白色的沈庄舞。吊儿郎当的小太妹,此刻满脸的紧张与庄重,从她一进门,手就没有离开过口袋。
沈庄蝶优雅坐下,明波流转,巧笑嫣然:“马先生果然是豪杰,单枪匹马就敢来赴约。”
“莫非你们还能吃了我?”马子房神色淡然,拧开瓶盖,往杯子中倒了两杯酒,端起其中一杯品了品,啧啧赞叹,“酒不错。说吧,把我的人绑来,想干什么?”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见见马先生。”
沈庄蝶亦抿了一口酒,绯红立刻爬上脸颊,“小女子放肆,只是怕请不动您大驾,才出此下策,您请放心,在您脚步迈入电影院的那一刻,已派人将苏先生送回了。”
听到小星星已安全离开,马子房更是无所顾忌了,拈了一块绿豆糕放入口中,细嚼慢咽:“有事说事,何必如此婆婆妈妈?”
“我们本来就是女人,婆婆妈妈不是很正常吗?再说,我现在不比从前,资本小了,心气儿不敢那么高了。”沈庄蝶的语气,娇娇滴滴,但马子房还是从中听出了低沉叹息。
想来她们姐妹俩东躲西藏,日子过得不会太好。
“来,我们干一杯。”沈庄蝶举杯与马子房轻碰,朱唇轻启,“感谢您在沈洲,奋不顾身的义举,救命之恩,铭感五内。”
她的眸中中闪出一抹温热。
“我听说,您因为我们姐妹俩,被抽了三十鞭子,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杯中酒在轻轻的摇动中,呈现动人的琥珀色,马子房勾唇浅笑。
“听这节奏,是要以身相许,来报答我吗?”
“倘若您能看得上,无论我们姐妹哪个,都没有问题。”
沈庄蝶的话虽然柔弱,但正色诚挚,丝毫没有调笑的意思。认真的程度,倒让马子房为之神情一滞。
电影已经开始,不过被调到了最小音量,伤感悠长的片头曲,很适合做此时场景的背景音乐。
“不瞒您说,我们姐妹虽得马先生相救,逃得一命,但这几日,被李家和华家联手追杀,五庄城中的小帮派,都接到了悬赏告示。”沈庄蝶神色黯淡起来,吞吞吐吐说明来意。
“按说不好再来给您找麻烦,但实在无路可走了,想请马先生帮忙,从中斡旋,在李辛格和华家那里求个情,允许我们在五庄有个立脚之处。”
她满脸哀切的望着马子房,泪眼婆娑,任何的男人抵挡不了,“无论任何代价,只要您开口,我们都愿意承受。”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可怜楚楚的佳人,出自豪门大户,曾经执掌家族权柄,马子房的心绝对会怜惜不已。可是,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沈大小姐,我想你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外乡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能量,谢谢你们的款待,告辞!”
知道了是个大麻烦,当然得在第一时间闪人。
可是没等马子房跨出第二步,沈庄蝶人已扑通跪下,如无赖般抱住了他的腿。
“马先生,我可以助您成为强者,让您的手中的沈洲权益,变得名副其实。您已经见识了强大力量,总不会甘心一辈子当个可怜虫,被人踩在脚下吧?”
“我当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马子房伸手捏住沈庄蝶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你现在的行为,没有了一点风度,才真正有点是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