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出事了!
“位置发过来,我马上过去。”
没有做任何思索,马子房就下达了指令,然后对墨锦道,“你们先回酒店,我去看看。”
墨锦心往上一提,忧心忡忡:“你一个人太危险,多带几个人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咱们在人家地盘上,跟人家比人多,你觉得是明智之举吗?”
想想也是,墨锦含泪,勉强笑着:“你多加小心”。
路上,马子房心急如焚,如一台高速计算机,在测算着各种可能。既然司玉端敢一个人去,就说明,不是太危险,但是,万一呢?他不敢想。
所谓华家老宅,其实应该说是殷家更为贴切。
五庄华家,是华家的老姑娘嫁到了殷家,做了当家人,而且子女多姓华,夫姓反而不显。
到了门口,马子房跳下出租车,就看到小三儿在徘徊,见到他赶忙迎了上来,焦急万分:“司主任进去将近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出来。”
“没事儿,她走个亲戚而已。”马子房走上前去,立即有保镖拦住去路。
他语气无比淡然:“去通报当家人,我是马子房,来接司玉端回家。”
保镖通过内线,打通了电话,片刻跑来回复:“里边请您进去。”
小三儿跟上,被保安拦住:“只说了请马先生进去,兄弟可以到门房喝喝茶。”
言语虽然客气,实则饱含着生硬与警惕,马子房点点头,示意他留下。
早有人在前头引路,一路来到内宅。只见司玉端与一位银发老婆婆,对面而坐,正在饮茶,倘若不知就里的人,还以为真是温情。
老婆婆身后,立着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拿了剪刀,修剪一株花树。
见了马子房,停下剪刀,静静的看着他。
司玉端蹙眉:“你不忙正事,跑来这里干什么?”
“想你了,来接你回家。”马子房在她身侧坐下,细眼微笑,“姑奶奶好!”
老人眯起眼,张开瘪嘴,露出仅剩的牙齿:“小伙子嘴挺甜嘛!”
“你就是从李家手里薅出来羊毛的马小子?不错,不错,果然英雄出少年,除了皮肤有点黑,长得还挺帅气嘛,难怪我家端端,舍了家族股份,都要借人手去搭救你。”
果然不出李辛格所料。马子房瞧向司玉端,她是花费了巨大代价,才从华家手里借了人出来。
“是,她视我如命,我亦如此。”
老太太咧开嘴笑得开心不已:“少年痴情郎啊!那就好办了,我刚才一直在跟端端说,沈洲的利益,不清不楚,需要再明确一下。”
“不是已经给您股份了吗?”
“那是派人出力的代价,现在谈的是,保你们安全过五庄城的条件。”
马子房心头一沉,瞧向司玉端,故作嘲笑:“我还以为,华家的人都像华董和你一般,淑良宏大,原来还有斤斤计较之辈,难怪四分五裂,偌大一个家族,被人家挤压得无处藏身。”
“放肆!”旁边的中年人,手一哆嗦,失手剪下了一大株花来。
“大叔,您可悠着点吧,幸亏是拿了把剪刀,要是拿着锯子,还不得把这棵树报废了。”不但没有被这声断喝吓住,马子房似乎更加变本加厉,口中放荡。
老姑婆拍手,桀桀笑起,如同夜枭:“小子周周正正,嘴巴却如此毒辣,真该拔了舌头。”
“不毒辣不行啊!”马子房叹了口气,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五庄华家被喜都沈洲两边夹击,吃个干干净净,一根骨头都不剩吧。”
老姑婆勃然变色,再顾不得风度:“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子房昂首挑眉:“没有其他任何意思,就是字面解释,您想,为什么李家宁可把这份权益,给孑然一身的端端,而不是身在五庄的老姑婆您呀?”
老姑婆怒气冲冲:“这还用问,华照君是华家名义上的话事人,端端是她的唯一继承人,李家拉拢华家,当然是从端端身上下手。”
“错,大错特错。”马子房端起司玉端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是因为李家即将对五庄华家动手,他们怎么会允许在沈洲和喜都之间,有一颗不听话的毒瘤存在呢?”
老姑婆和中年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但马子房的毒舌并没有停下。
“你们肯定会驳斥我,说这不可能。但数日之前,沈家也认为不可能,你们比比沈家如何?今日就算端端把股份和权益都给你们,等五庄华家被灭了,李家照样会还给她。”
“因为李家眼里,关注拉拢的只是华家,而不是五庄华家。”
“而且,如果你们强夺股份和权益,传到李家耳朵里,正好可以给他们口实,打着匡扶正义的口号对你们下手。因此,现在身处危险境地的,不是我们这些过路人,而是在五庄的你们。”
“危言耸听,一派胡言。”中年人怒斥,手不由自主哆嗦起来。
“事实就是如此,可笑你们还坐井观天,夜郎自大。自以为是五庄城中的老大,却不想想还能当几天。”
毒舌继续肆虐,彻底摧毁人心,外加了一点点诱惑调料。
“当然,这份权益,对于端端来说,也是一张空头支票,她单枪匹马,不可能在这里有所作为,李家就是算准了你们不团结,才会作出如此安排,让你们争斗内耗,以便从中渔利。”
老姑婆不甘心的问:“依你之见,应该怎样办?”
“首先是免祸,五庄华家,要对李家表现出谦恭来,让他们感受到归顺的诚意。其次是谋进,想想如何把这张空头饼变成真正美味,顺势做大,至不济,可以自保。”
“但无论如何,当务之急都不是来抢这张空头饼,还没吃到嘴里,说不定头都没了。”
“团结,只有你们表现出团结来,李家才不敢轻视,你们作为华家一份子,才更有价值。”
“要下这样的决心很难,先前端端承诺的股份,以及这份权益,你们都需要放弃。当然,她可以将权益授权给五庄华家,李家说不出来什么,如此,才是利益最大化。”
一张好舌头,可抵千万军。
沉默半响,中年人开口:“妈,这不失为一个实用的方案。”
老姑婆咽了口唾沫,让她放弃已经吃到口里的华家股份,真是心有不甘啊,但是,如果真象这小子所说,后果会非常严重。关键是,他说的都是真的。
“姑奶奶,您知道,沈洲的权益,我也有一份,我和端端,肯定是共进退,如果我们俩坚持对五庄华家采取好或是坏的行动,你说李家会不会听。”
老姑婆脸色一变,委顿了下去。
“还有,您知道我这份权益怎么来的吗?”
“你不过是李辛格的白手套罢了。”
“错,你们没见到平京来的特使,自然不知道,这份权益,是从李春海的嘴里抠出来的。李家老爷子非常欣赏我,还特地送了我三枚戒指。”
老姑婆的脸上,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满脸的皱纹几乎都被碾平了,舒展开来。
“你们,真的愿意支持五庄华家做大?”
“整体与部分,本就是互相依存,五庄华家做大,意味着整个华家的影响力增强,华家水大了,五庄华家跟着水涨船高,何乐而不为呢?”
“好,我们同意合作。”老姑婆终于下定了决心。
最终的结果是,司玉端保住了股份以及权益的所有权,但是将权益使用权授权给了五庄华家。
作为报答,华家负责约束相关势力,支持马子房在五庄的招商活动,为了进一步示好,老姑婆还派了二十名好手,贴身保护他们。
两人挽手走出华家,司玉端仰头,眸中晶莹有光:“子房,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知道男人有用了吧?”马子房果断鼓吹自己,同时不忘拍好马屁,“你是心软,牵挂太多,思维被他们束缚住了,我这个光脚的,可不怕他们。”
刚回到酒店,李东就慌慌张张跑来:“不好了,小星星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