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壁双瞳骤然紧缩,眼睛死死盯着架住他长剑的乌芷:“你是谁?为何会有霜玄剑?”
乌芷一言不发,两人死寂般的胶着。
云寒衣修为不如谢沉壁,灵力也不如他高深,刚才大战几十个回合,灵力已经快要耗尽了。
如今乌芷出手了,她自然也不会逞强。
收剑入鞘后,默默退回白渊身旁。
白渊执起她受伤的右手,眼睛盯着从手腕骨延伸中指骨节的细长伤口,清冷的眼眸中溢满了心疼。
本想用神力替她修复伤口,可想到自己现在根本使不出一丝神力,只得放弃。
“衣衣,我以前送给你的那些药还有吗?”
“有的。”
云寒衣从乾坤戒里掏出个小瓷瓶,白渊伸手拿过。
很快,手背一凉,有软膏涂抹了上来。
幽幽淡香,渗入鼻息。
谢沉壁霜雪剑划出的细长伤口,被沾染药膏的指腹轻柔抹过,不仅不那么疼了,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云寒衣嘴巴微张,表情惊愕:“这、这药效也太好了吧!”
白渊低着头,眼眸含笑:“神木汁液制成的药膏,可活死人肉白骨。”
处理好手背上的伤口,云寒衣不经意抬首,发现白渊面容苍白,眉头轻蹙,近乎透明的薄唇紧紧抿成一线,脖颈上的青筋若隐若现,竭力忍耐的样子让他显出一种诡艳的脆弱。
云寒衣蓦地一惊,白渊神魂的伤竟严重到了这种地步?可他最近明明没有动用过神力。
她赶忙掏出一枚绿色丹药递过去,白渊轻摇头:“这对我没用。”
把丹药重新放了回去,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秘境之门还没重启,现在回不了昆仑之巅,怎么办?”
“别担心,”即便神魂已经痛得难以忍受,他的声音依旧温柔:“我等下就好了。”
云寒衣嘴唇张了张,千言万语却被融化到他一个温柔安抚的眼神里。
“桀桀桀……”
空中突然响起几声怪笑。
随着怪笑声停止,一男一女从天而降。
“宁九音?!”
“毕炎?!”
穿得红红绿绿的女子是寒音楼楼主宁九音,红衣红发红瞳的男子则是妖王毕炎。
云敬:“你们怎么会在这?”
毕炎红发飞扬,语气张狂:“自然是为了杀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宁九音:“特别是你云敬,我已经给你选好墓地了,今日长生秘境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宁九音魔气幻化的匕首,二话不说地朝云敬袭去。
云舒月捏诀替云敬挡下一击。
旁边的毕炎手心火焰燃烧,一团团挥出,击向各仙门弟子。
妖界和寒音楼近百年来算是修仙界的死敌。
见不少弟子被火焰灼伤,卿长留、萧世卿、楼楚奕、江意白也纷纷加入战斗。
白渊目光凝视着祭出独幽琴与毕炎打得难分难舍的楼楚奕许久,忽然贴近,声音有些虚弱地在云寒衣耳边说:“你的人魂被禁锢在楼楚奕的独幽琴里。”
云寒衣愣了愣:“你确定?”
见白渊点头,她皱眉:“楼楚奕为何会藏着我的人魂?”
白渊眸色深了深:“他这三百年来,一直在寻找云寒音的残魂。”
“难道他把我的那缕人魂当作云寒音的残魂了?”
白渊愣了下,不置可否。
“该怎么拿回我的人魂?”
“只要解了禁锢,人魂感受到你的神魂气息,会主动归位。”
“轰——”
身后突然传来轰然巨响,云寒衣回头去看,原来是云雪晚的洞府已经塌了。
众人也被这声巨响惊得暂停打斗。
“洞府已经塌了,那里面的传承和天材地宝岂不是都没了?”
“传承和天材地宝恐怕早已被云寒音和昆仑神主得了,就算不塌也没我们的份了。”
趁众人愣神之际,白渊轻喊:“乌芷。”
乌芷一剑震开谢沉壁,飞身到面前。
白渊:“衣衣,拿出五行石,我们离开这。”
云寒衣也没多问,听话地拿了出来,输入灵力。
旋即,五行石散发出耀眼的五彩光芒。
“遁。”
话音落,光芒裹挟着三人消失不见。
毕炎和宁九音在众人围攻下,身上受了点伤,见云寒衣和白渊离去了,两人相视一眼,化作红黑两道光消失。
江意白:“那好像是传说的上古神物五行石。”
楼楚奕:“五行石乃昆仑神主所有,他果然是昆仑神主。”
本来大家还不相信白渊是昆仑神主,此刻见到五行石,几乎已经没有人再怀疑他的身份了。
见白渊因五行石而身份彻底暴露,谢明玥心中对于先前不小心暴露出白渊身份的内疚也少了些许。
谢沉壁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是昆仑神主的?”
谢明玥小声回答:“……比试大会后。”
“云寒衣告诉你的?”
“是。”
“你可认识那个叫乌芷的?”
“不认识。”
“云寒衣难道没跟你说过她?”
“没有。”
谢沉壁微顿了下,继而离去。
云寒衣、白渊、乌芷三人被五行石带到了玄天剑宗后山的禁地宫殿。
“咳咳咳……”
白渊脚步刚着地,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从口中呕出。
“白渊,你怎样了?”
“无碍,别担心。”
云寒衣扶着他,急得眼睛都红了:“你都吐血了,我能不担心吗?”
“我调息几个时辰就好了。”
白渊坐下闭目调息后,云寒衣这才意识到身上凉飕飕的。
眼睛四下扫了扫,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寒入骨的偌大宫殿内。
此刻,她正站在一个满是神秘符纹的五边形石台上。
石台中央位置摆着副透明的水晶棺,里面躺着个红衣女子,因隔着些距离,看不清女子面容。
云寒衣怔愣了下,问乌芷:“这是哪里?那个水晶棺里躺着的女子是谁?”
“玄天剑宗后山禁地宫殿,至于女子是谁,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云寒衣朝水晶棺走了过去。
待靠近看清棺中女子的脸时,她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定住了。
“她、她、她……是云寒音,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