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将手中长剑扔给乌芷，乌芷纳入识海。
云寒衣眼睛时不时地瞄向乌芷脸上的鸦羽面具，盘算着该怎么开口。
一路上，她都在组织措辞，琢磨着如何才能让乌芷摘掉面具给自己看一眼长相。
风千影的话实在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想不明白，昆仑之巅就那么几个人，乌芷有必要整日整夜戴着面具吗？
云寒衣纳闷到了极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乌芷，你的面具戴多久了？”
乌芷怔了下：“两百年了吧。”
云寒衣当场就停住了脚步：“这两百年你可有摘下过？”
“没有。”
“那你岂不是两百年没洗脸了？”
“……脸当然每天都有在洗，只是没有当着别人的面摘下过面具”。
云寒衣恍然点头：“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乌芷沉默了会：“是主人让我戴着的。”
好好的，白渊干嘛让个姑娘家天天顶着张丑不拉几的面具示人，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是乌芷化身成人后长得不好看，没法见人遭白渊嫌弃？
云寒衣心里揣测着，白渊似是看出她心中想法，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乌芷本是人类修士，身死后神魂碎片飘到昆仑之巅被我所救。”
“她原本肉身已毁，我只好将栖息在昆仑之巅神木上的乌鸦魂魄抽出，将她的魂魄放进去，助其复生。”
云寒衣有些难以置信，但很快收敛了这点情绪。
这其实跟夺舍差不多。
只不过，白渊给她找的不是人类修士身躯。
将人类魂魄塞进飞禽身体内，这在修仙界闻所未闻。
更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不过，想到白渊是昆仑神主，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了。
云寒衣偏头问：“那她脸上的面具是？”
“面具由神木树皮所做，可以帮她固魂。魂魄与身体不契合，若没有神物固魂，即便她已经从乌鸦修炼出人身，也会魂飞魄散。”
人类魂魄与飞禽身体怎么可能契合。
你就不能帮人家找个契合的，快要死的人类身体吗？
害得人家好好的一姑娘，从人类变成了鸟类。
云寒衣心里默默吐槽。
白渊一双美得过分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人心：“我有想过给她找人类身体，只是当时她的魂魄太过虚弱，根本等不及找到契合的人类身体。”
云寒衣怔了怔，随即看向乌芷。
乌芷面色平静地听着两人对话，仿佛他们口中谈论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云寒衣犹疑了几秒：“乌芷，你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吗？”
乌芷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意外，过了好一会儿，茫然摇头。
白渊：“你问她也是白问。”
云寒衣：？？？
只觉得白渊话里有话。
果然，白渊说完这句，沉默了下道：“她和你相似，三魂七魄不齐全，但她比你更严重。不仅缺了人魂，还缺了地魂，七魄也缺了两魄。过往种种，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你知道乌芷以前的身份吗？”
“我不关心那些。”
云寒衣想了想：“乌芷手上的剑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谢锦的霜玄剑吗？”
“青染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扔给她的。”
“……”问了也是白问。
云寒衣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初衷，忙抬头看向白渊：“乌芷的面具能摘下吗……”
月色笼罩下的白渊眉眼清冷，如雪的眸子仿佛盈满了星光，熠熠生辉。
她愣了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仿佛由玉雪堆出来的人：“我想看看她的样子。”
白渊凝视着眼前人长长的眼睫，粉色的嘴唇，莹白漂亮的脸，喉结悄无声息地滚动了下：“可以。”
云寒衣微微沉吟了下，担心道：“摘下面具会不会对乌芷神魂造成什么影响？”
“只要不超过一柱香的时间，便无碍。”
听到他这么说，云寒衣也就放心了。
“乌芷，摘下你脸上的面具，让她看看。”白渊朝乌芷道。
“是，主人。”
当乌芷抬手摘下面具的瞬间，云寒衣直接呆愣住了。
不是因为她面目可憎，也不是因为她倾国倾城。
而是因为眼前这张脸很熟悉。
昨天，她还见过。
这是一张长得与谢明玥几乎有八分相像的脸。
云寒衣震惊的双眼紧紧盯着乌芷：“你是不是依照别人的样子修炼的人身模样？”
乌芷迷茫摇头：“在修炼出人身前，我从未离开过昆仑之巅。”
没有离开昆仑之巅，也就代表并不是依照别人的样子修炼的。
乌芷缺了人魂没有记忆，应是凭着本能修炼出了自己以前的样子。
她以前到底是谁？为何会跟谢明玥长得这般像。
只可惜，中对于谢锦的描写，仅有“谢家下任家主，三百年前死于云寒音之手”这么一句话，让自己根本没法从原著中找出蛛丝马迹来验证乌芷的前身是否与谢锦有关。
云寒衣缓缓呼出一口气：“你把面具戴上吧。”
乌芷重新戴回面具，也没有问云寒衣为何看到自己的样子那样震惊。
既然已经不记得了，不管她以前是什么身份，前尘往事皆如梦幻泡影，没必要再去探究。
“走吧。”
白渊嗓音淡淡响起。
“嗯。”
走了一段路程，向来很少主动开口提问的白渊突然说道：“衣衣，你为何要进来长生秘境？”
云寒衣隐瞒掉假系统给的任务：“听说里面有朵万年前的窥天大能留下的无量莲，我想得到它助自己结丹。”
“无量莲已经……”
似是意识到什么，白渊及时刹住了将要说出口的话。
“已经什么？”
“没什么。”
云寒衣神色狐疑地看向他：“白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说无量莲早就被别人得到了？”
白渊眸光复杂了一瞬，望着她明湛清澈的眸子，淡淡道：“你就算得到无量莲，也无法成功结丹。”
云寒衣：？？？
无量莲是西天无量佛的座下莲花，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中云舒月也是靠它修复破碎的金丹，拔出体内魔气，修为突飞猛进。
这样稀有的神物怎会没法助人结丹？
啾啾明明也说过无量莲可以帮助自己结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