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恰巧正中尤正下怀,生怕几人多加追问,挑着扁担迅速离开了家。
凭借着夜空中半轮弯月的光亮,男人摸索着将两大口水缸挑满,揉着酸痛不已的肩膀,回屋倒头就睡。
没一会儿,屋里传来了他浓浓的鼾声。
确认全家人都陷入昏睡后,尤子悦收起了药瓶,打着手电筒独自来到了厨房。
盯着满满两水缸的水,伸手蘸了蘸水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眼神灰冷,周身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很好,真是小看了你的胆量。”
尤子悦驱动意念进入空间,在炼药房一番翻找后,猛然睁眼,手里多了一瓶药粉,悉数倒进了两口大缸之内,化解了水中的药性。
“尤正,丧心病狂的狗东西。”
尤子悦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恨意,满脸怒色冲进了尤正所在的屋子。
触及到睡相不佳的尤子乐,嘴角边流着晶莹的口水,暴躁的情绪渐渐平稳,她小心翼翼帮小家伙掖紧被角,看向一脸恬静的娘亲,目光坚定。
随后视线落到酣睡如猪的男人脸上,手里凭空多了一把水果刀,缓缓迈动脚步,朝他走近。
“好爹爹,脑子犯的错,手也算帮凶,干脆这双手就别要了。”
刀峰对准尤正手腕上的筋脉,尤子悦嘴角噙着冷笑,正欲将其废掉,忽然自心口处一股难以言明的疼痛,迅速游走于全身经络之中,顷刻间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手不受控制的发抖,刀身剧烈的晃动。
“什么情况。”
尤子悦不得已半蹲在地上,目光触及泛着银色冷光的刀锋,试着将它收回空间,身上的症状慢慢得到缓解。
不甘心,她换个方法再次尝试,结果亦是如此,全然无法伤及尤正。
“怎么会这样?”
是血脉压制的因素?可以同他发生口角之争,却不能对他动手,这是天道的限制?
尤子悦目光变得复杂,缓缓站起身,盯着男人看了许久,没有借助任何工具 ,小心翼翼抬起手,试着往男人脸上扇去,同样不行。
明明对着桑老太动手的时候,没有任何异样,可却到了尤正这里完全无法施展。
直系亲属不可为?
不对,难道跟师祖爷爷强行送她穿越有关?
一连折腾了三次,尤子悦身心俱惫,无力多加思考,惨白着一张脸,不甘心的离开。
“为什么。”
她晃晃悠悠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缓缓倒在床上。
夜色静谧如水,依稀的月光散发出幽冷的光芒,透过窗户照映在少女惨白的面容上。
侧躺的尤子悦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期间她又出去了一趟。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了,前来帮忙蒸馒头的人陆续到达。
“悦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程清霜敏锐发现了尤子悦的异常,十分担忧。
夏春萍等人全部都围了上来,“悦丫头,不舒服就回去好好躺着。”
尤子悦轻轻摇了摇头,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昨晚屋子里蚊虫太多,没休息好,等中午回来补个觉就行了。”
昨晚吐血之后,她浑身的力气如同被抽干,好在服用过师傅特制的秘药后,不到半个时辰便恢复了正常,眼下除了脸色苍白点,身上已没半分不适。
昨晚她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才会傻傻一遍遍尝试,虽没能如愿教训到尤正,却也不算全然没有收获。
搞不清楚的问题又多了一个,该怎么将这个困惑传达给师祖爷爷呢?
尤子悦不太聪明的小脑袋,再次犯了愁。
“小正,你这么早拿着背篓和工具,是要上山吗?”
夏春萍冲着尤正喊道,从第一锅的笼屉中,拿出几个热馒头包好递给他。
尤正下意识的摆手拒绝,“二婶,我吃昨天剩下的馒头就行。”
说完不等夏春萍动手,他走到锅灶前,将昨天剩的馒头拿上五六个,揣进怀中,笑着跟几人打了招呼后离开了家。
尤子悦注意到他从始至终神色如常,完全没有半分心虚,不愧是桑老太的好儿子,还挺能装的。
两缸水除去洗漱之外,刚好做完馒头后便无所剩。
关于水中被下药的事情,尤子悦谁都没有透露,装作若无其事赶着牛车出了家门。
与此同时,尤正早已经将猎物换了银钱,从镇上买了不少东西装满了背篓,抄着山中的小路,快速奔向桑老太那里。
一直快到吃午饭的时候,尤正才慢悠悠的从外面回来,低垂着脑袋走路,手中的背篓空空如也。
韩景霖在尤子悦的示意下,用力故意撞了他一下。
“傻小子,你干嘛。”
尤正一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摔个大马叉。
“呀,您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吗?怎么出去了一趟,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尤子悦刻意夸大的声音,引起了好几人的注意,大家纷纷看向尤正那张布满红疹子的脸。
男人脸上本来就又痛又痒,被大伙这么一看,浑身都不自在,干巴巴解释道:“天气热,山里毒虫甚多,大伙儿近些日子进山,一定要多加注意。”
说完,似乎是怕别人继续追问,急切的躲进了屋里。
“大懒虫,不聪明。”
韩景霖似乎越来越嫌弃尤正了。
午后,韩景霖等人陆续开始不舒服,几人当着尤正的面,来来回回跑了三四趟茅房。
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拉肚子,而是吃了尤子悦给的清肠丸,有助排出体内堆积的垃圾。
这一假象,迷惑了尤正,自以为计谋得逞。
傍晚,一家人围在桌子前照常用饭,独独尤正要喝的那碗粥里,被韩景霖放入了加强版的泻药。
药效发挥的很快,不到半个钟头,尤正已经跑了六七回茅房,拉的腿都软了。
他误以为是今早贪便宜买的肉包有问题,本就心虚,也不敢声张,一遍遍的往茅房跑。
尤子悦装作没看到他的异常,早早回屋躺下休息。
程清霜也没有多想,误以为今日中午吃的油水太足导致的,倒了一碗热茶放在他面前。
“喝点热水缓缓,下次再进山身上抹些艾草水。”
“阿霜。”
尤正心里浮现一抹愧疚,随即想到昨天尤子悦和尤婉的对话,瞬间被怒气代替。
哪怕虚弱的躺在床上还不消停,心中期待着明天快快到来,他要亲眼看着尤子悦倒大霉。
“可恶的臭丫头,明天不要哭得太惨,让你盖房子自作主张,让你目无尊长,让你蛮横跋扈。
总之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莫要怪为父狠心。”
嘴里还没嘀咕完,腹部又发出新一轮的讯号,他着急忙慌的往茅房里冲,忍不住担忧桑老太等人是否也是这般遭罪。
而被他担心的桑老太等人,情况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