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舒适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无人打扰,在自己家里住到底比住在旁人那里舒坦许多。
早上起来洗脸时,发现右眼角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缺了一块肉不像是缺了一层皮那么简单,这处的皮肤凹进去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见的疤痕,肉还没完全长好,在脸上还是特别明显。
其实也庆幸宣晴去参加了野营,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脸上的伤,用欺骗桑乐的那一套说辞显然是不行的。
下午画完旺仔的素描,又有一股被人监视的感觉。
楚亦澜将画笔收起来,驱赶走旺仔起身走到窗口往外面看了看。
这两天虽自在一些,但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阴暗里盯着自己。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沈应霖怕他逃走,故意让人过来监视他,后来才发现不是。
也就是说,有另外一伙人盯上了他,而他却不知道这伙人是谁。
两层小楼房是在旧宅区,几乎没有什么监控,这地方视角受限也看不出到底有没有人藏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楚亦澜将窗户关上,窗帘重新拉起来,正要拿手机打电话给宣晴问问她回到学校了没有,沈应霖的电话就来了。
楚亦澜一看到这个号码脸色就变得难看的很,轻呼口气,按了接听。
“车已经在楼下等你,十五分钟后我要看到你。”
冰冷的语气,直截了当的命令,楚亦澜连个说‘不’的时间都没有,沈应霖便挂了电话。
楚亦澜攥紧了手机,又将窗帘拉开,那辆幻影果然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旁边站着的就是乔亦。
还不知道沈应霖在哪里,十五分钟连个收拾的时间都没有。
楚亦澜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憋闷,将家里的总电开关关掉,冰箱里的食物全部拿出来一会儿待下去楼,免得时间长不会来烂在了冰箱里。
还好,买的东西并不多。
收拾好后,楚亦澜才抱着旺仔下了楼。
“楚先生,沈总让我带您去用餐,带这只猫怕是不太好吧。”
本来旺仔在楚亦澜怀里悠闲地晃着尾巴,察觉到对方的敌意立马竖直尾巴,龇着牙哈气一脸的凶相。
楚亦澜摸了摸猫头,“这只猫我一直养着,沈应霖受难住在这儿的那段时间也是这只猫陪着的,再者,他也没有说过不准让我继续养它。”
乔亦还有些为难想着要怎么跟沈应霖解释呢,听到他这么说反而松了口气,礼貌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请!”
为防止猫崽抓坏车里的东西,楚亦澜上了车也没有放下它,还怕它闻到陌生气息不安心,一直在轻抚着它的后背。
乔亦将放在副驾驶的白色精致盒子递给楚亦澜,“楚先生,这是沈总让我给您准备的衣服,您将就一下在车上换了吧,一会儿把猫咪放在纸盒里,我顺道给您送回公寓。”
总之,就是不准将这只猫带到用餐地点就是了。
楚亦澜看了看怀里的猫,若只是普通用个餐带上也就算了,若还要换衣服,搞得这么隆重,再带上猫咪的确不太合适。
万一再遇到上次宴会上的事,也怕会惊吓到旺仔。
这次楚亦澜没有说什么,将盒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把猫咪放进去。
“给我吧!”
乔亦温和的笑着,趁楚亦澜手里拿着那件白色西装时,直接另一只手上的盒盖拿了过去,顺带将猫也抱到了前面。
乔亦随手从腰间拿了把十几公分长的军|刀,在盒盖上开了个小口子,足够旺仔脑袋露出来呼吸的。
乔亦身为沈应霖的助理,竟然也是随身带着军|刀的,看他灵巧熟练的手法,玩刀也不像是一年两年了。
乔亦将猫咪安置好,也顺手将后座位的挡板放了下来,他随口说道:“车里的保密性很好,您可以放心的更换。”
楚亦澜没说什么,将衣服脱掉,换上了沈应霖给他安排的服装。
沈应霖每次给他准备的西装都是白色的,想来这白色也是白朔雁喜欢的颜色吧。
头一次觉得白色这么让人讨厌,他还是喜欢蓝色多一些,碎冰蓝玫瑰就是他最喜欢的花儿。
很快便到了用餐地点,一家很高档的法式餐厅,乔亦一路带着楚亦澜到了包间里。
乔亦没有进去,站在门口冲着楚亦澜微笑道:“沈总已经在里面等您了,请!”
帮他把门打开,目送着楚亦澜进去,乔亦才转身离开。
包间里的装修很有欧式风格,处处透着金钱与艺术的味道,中间巨长的桌子上还空空荡荡的,旁边摆了四张椅子,而且目前这个包间里只有他与沈应霖二人,说明还有两个客人没有过来。
男人仍旧穿着与他同款样式的西装坐在洁白的钢琴面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快速的舞蹈,弹出的音调却显得格外慵懒而且好似不在原本的调子上。
楚亦澜不懂音乐,但也听得出高低音,有许多高音的地方他要么弹奏的更高,要么弹奏的比原本的曲调低,很像是刻意。
“他总是笑话我弹钢琴时不够专心,杂念太多,破坏了音乐的美感。”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男人双手用力的按在琴键上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声响,好看的唇角扬起冷冽的笑意:“他嘴上会嫌弃的让我离开钢琴,实际每次都会坐在我旁边认真的教我,弹奏更好听、更优美的音乐给我听。”
“精明如你,怎么可能搞不定几个音符,都是有心而为罢了。”
沈应霖原本漆黑如墨一般的眼睛,此刻竟带上了些许诡异的柔和笑意,下巴点了点旁边的座位,命令道:“过来坐下!”
楚亦澜想说自己不会,看沈应霖头也没回,不容拒绝的样子,还是乖乖地坐在了他旁边。
沈应霖拉起楚亦澜的手,仔细的端详着,看得出他很珍惜自己这双手,他的手指修长纤细,触感温润,只是指甲因先前抓在油画上被弄伤了,所以指甲盖里的淤血还未散去,修剪圆润的指尖还是绛紫色。
“很适合用来画画,但更适合弹钢琴。”
沈应霖站起来走到楚亦澜身后,握住他的双手,手把手的教他按下琴键,声音冷淡道:“趁着他们还没到,我可以教你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