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菜回锅热了两遍,沈应霖还是没有回来。
楚亦澜做完老师布置的作业,抬头一看墙上的复式挂钟,还差几分钟时针就指向三点了。
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向门口,半点动静都没有,看来沈应霖今天晚上是不回来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今天晚上终于不用应付他了。
反正他也按照沈应霖的要求做好了该做的饭菜,回不回来吃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楚亦澜放下画册,蹲在沙发边温柔的揉了揉小旺仔的两猫耳朵。
“真好,始终有你陪着我。”
不管是在租房那边,还是在这个没有人气的冰冷公寓里,猫咪始终都呆在他身边,这样就足够了。
小旺仔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亲昵的用侧脸蹭了蹭楚亦澜的掌心,又翻了个身子‘喵呜’的叫了两声。
“没做什么,就是摸摸你,跟你道一句晚安。”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也得养足精神,不能让自己垮掉。
偏偏洗完澡,吹干头发,反而睡不着了。
打开窗户,窝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里,任由冷风吹着半干的头发,带走身上的温度。
无月的夜空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唯剩三三两两的星星闪烁着,可能也有许多星星躲在黑云后偷偷地睡着懒觉呢。
楚亦澜从不是个喜欢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的人,他大部分的生活除了上课学习就是兼职赚钱。
光是咖啡店的收入指定是跟不上他的需求的,所以他还得想另外赚钱的方法。
对于他这个美术艺术生来说,目前最轻松简单的赚钱方法就是接接画稿,帮人做一些平面设计之类的。
“之前的漫画APP也挺火的,重新开始画漫画也不是没有可能。”
问题是他不太清楚现在漫画的流行趋势,漫画APP的受众群体大多数都是女生,让他一个男生去画女性漫画怕是不太行。
想了想,楚亦澜还是去拿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最近火爆的漫画全部陈列在一张表格上,忙里偷闲时可以看看这些漫画的具体内容。
他没有选择那些纯爱的女性漫画,而是选择了部分受男性喜欢的漫画,顺便再登上以前的微博看看有没有什么约稿的信息。
因学业忙,兼职忙,这个有着八万小粉丝的微博也许久没有登录,刚登上去消息框就多的屏幕都要爆|炸了。
有部分粉丝询问他为什么不画画了,为什么微博停更了,什么时候回来继续画画之类的,也有找他约稿约人设之类的消息……
一时兴起,久违的在发了两个月牙的表情符号,然后再去看其他漫画、画手的文章,抓抓最近爆火的类型。
楚亦澜耐着性子将所有的消息都查阅了一遍,但是他没有回复,他本就不是个话多爱热闹的人。
等他看完所有的消息后再去主界面,那条微博底下已经有将近三千的回复。
楚亦澜面露诧异:“居然还有这么多夜猫子?”
再点开消息界面,又有找他约稿画画的人了。
楚亦澜心中一喜,开始跟他聊约稿的价格与细节。
一张画不是很贵,但是要按照客人的需求去作画,人物的发色、瞳孔颜色、睫毛浓密、唇色到人物的动作、衣服款式颜色、饰品配件到最后完成的背景等,需要精确到每一个细节。
根据这些细节以及需要完成的时间来定价。
这张图片需要在一个星期之内完成,一个星期后好像是这个歌手的演唱会。
现在这些粉丝真够狂热的,为了自己喜欢的爱豆,不惜翘课,花费昂贵的代价,只为看一场演唱会。
按照粉丝的要求最后这张画稿的定价是两千四,但因为她还是个学生,资金有限,楚亦澜收了九百六,打了四折。
这是他重新恢复约稿后的第一个客人,就当是个福利了。
楚亦澜的绘画速度很快,这张画若是旁人来画估计得要十天半个月的,但对他来说四天就够了,说是七天也只是防止意外发生。
四百定金到账后,楚亦澜便打开了作图软件开始第一单生意……
——
酒吧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炫丽的灯光下弥漫着浓重的烟酒味道,透过重重烟雾,舞池中央穿着暴露的年轻男孩儿正在疯狂的跳着舞。
男人们的目光都被那几个纤细柔软的腰肢吸引了过去,旁边是旁人在讨论着谁的身材好,谁的皮肤摸起来更丝滑柔软的话语。
唯独坐在角落卡座里的男人脸色阴翳,周身气场冷冽,手中的威士忌已见了底,但他还是始终保持着端着杯子的姿势。
桌子上两瓶威士忌已经空了,第三瓶也下去了一大半儿。
恍惚间,舞池中央仿佛出现了白朔雁的脸。
沈应霖的双眼微眯,想要继续看清舞台上的人。
然而当他看清那男人的脸时,犹如被浇了一盆冰水。
不是他,连像都不像。
那是一个黑发及肩的男人,穿着黑色紧身皮衣正卖弄着风|骚,对着舞台下面的人抛媚眼、拍屁|股、送飞吻。
那男人明显也注意到沈应霖在看他,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也不扭腰了,推开起哄的人群直奔向沈应霖。
“您刚刚看了我很久,是觉得我眼熟,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呢?”
注意男人穿着不菲,不算手上那块价值八百万的手表,光是他这件定制衬衫就得小两百万。
若是能拿下这个身家价值千万不止的人,那他这苦日子也算是混到头了。
身边陡然多了一个人,还是个浑身喷了廉价劣质香水的男人,沈应霖当即不悦的皱起来眉头。
一心想要抱大腿、一步登天的柳宴压根儿没注意到沈应霖的变化,除了他的穿着打扮外,他还注意到的是桌子上空了的酒瓶。
这人是一个人来的,看他这装扮也不像是商场失意,也只能是情场失意了。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
柳宴自顾自的拿了一个酒杯倒了杯酒,而后冲着沈应霖露出一个自认为勾人的笑容:“解闷的办法有千千万万重,先生却选择了最没意思的一种。”
沈应霖眯了下眼睛,仿若一只残狼伺机而动的在打量着一只闯入自己地盘且不怕死的羔羊。
“哦,那你说,怎么解闷儿才最有意思?”
柳宴往沈应霖身边又挪了挪,手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暧昧的吹了口气:“都说举杯消愁愁更愁,但有的举杯却是撩人心弦,令人欲罢不能的,就看您自己想要怎么解闷儿了。”
说着,那如水蛇般柔软的身子已整个贴在了沈应霖身上,而另一只手更是不安分的往不该去的地方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