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暮眉骨高高耸起,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豆豆,你刚吃过药,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说出来,千万不能硬撑,毕竟这药也没经过临床实验,还是不能大意。”
“嗯,我知道。”豆豆点头。
“行,你就好好休息,尽量少说话,养足力气才能下床跟大家一起玩。”
傅司暮说着,轻轻揉了揉豆豆的发顶,然后转身。
“爹地,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回应,我就当你答应了。答应了的事,就不能后悔!”豆豆不给他避开的机会。
傅司暮回头,深深看着小家伙越来越瘦的脸蛋,还有那双依旧充满着灵气的眼神,抿了抿嘴角 ,沉声道,“放心,你说的话,我一定听!这是我们的承诺。”
“嗯,承诺!”豆豆满意了,微微笑起来。
冬冬在一旁心情直泛酸。
“妈咪,不用难过,不管结局怎样,至少我在生命尽头之前,都会好好陪着你,依旧做你那个令你生气,但也令你开心,令你骄傲的儿子!”
“豆豆,你永远是妈咪的骄傲 !”冬冬抱住豆豆,眼角滑过的泪,滴到豆豆的头发里。
冬冬清楚,其它五岁的小朋友或许不懂刚才放弃的是什么,但才五岁的豆豆绝对知道,他放弃的是自己的生命,是陪伴大家一起走下去的时光。
此刻冬冬心头像有一个巨大的齿轮在狠狠碾压!
转眼学校放寒假,乐乐也不用上学。
豆豆病情时好时坏,傅司暮把更多时间留下来陪伴豆豆,公司的事让下面的人盯着。
豆豆不想待在医院那个冷冰冰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他想回家。
傅司暮寻问过胡炎,综合各方面考虑,可以试着把豆豆接回去。
这天凌晨,大家正睡觉 ,傅司暮的手机突然响。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电话是派过去盯那小孩的手下打来的。
瞌睡骤然全醒,傅司暮接听,“说!”
“老板,不好了, 那个小孩失踪了!”
“什么 ?”傅司暮一跃而起,“怎么会失踪?我不是要你盯死他?”
那边紧张地说,“我是听你的吩咐,一直盯着。刚才他去河边帮家里人洗衣裳,我尿急,去旁边解决了一下,回来就不见他了,只有衣服堆在岸堤。”
“被水冲走了?”
“应该不是,因为我离开并没太久,没听见孩子落水呼救的声音,我只好像听见小孩子嚷着什么,我发现不对劲,跟过去就不见人,但是有辆吉普车有可疑。”
“你的意思,那孩子被绑走了?”
“应该是。”
“该死!”傅司暮狠狠咒骂,这一刻杀了这个手下的心都有!
“老板,对不起,我这里已经找人帮忙,有结果第一时间给你汇报。 ”
“找不到那个小孩,你就死在那里!”傅司暮眼瞳深眯 ,屋内开着暖气,但他身上却渗着冰冷刺骨的危险气息。
“怎么了?”隔壁房的冬冬听到他的声音,过来看情况 。
傅司暮看走近的冬冬,实在不想把这个坏消息说出来令她失望,但又不得不说。
“那个孩子丢了。”
“丢了?”冬冬震惊 ,“丢了是什么意思?”
傅司暮眉心紧紧拢起,“说是好像被人掳走。”
“……”那可是豆豆的命啊!
冬冬着急了,坐立难定,“他是因为父母跟人有仇,被对家绑走?还是其它原因?”
“应该不是,他那样的家庭,不应该存在这种问题。我现在担心是一些非法组织看他落单,所以绑走,以便达到他们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
他不用过多解释,冬冬也明白他所谓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什么 。
冬冬一把抓住傅司暮的手,紧张地说,“找到,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
“放心,我会。”
这一夜两人都睡不安稳。
如果孩子找不回来,意味着豆豆的心脏就这么没了!
实在没办法坐在家里等消息,傅司暮凌晨就把公司的事给郁北安排好,隔天一早飞了过去。
豆豆和乐乐起床的时候,飞机已经飞了两个小时。
“妈咪,爹地呢?怎么没见他?”豆豆等了许久都不见傅司暮走出房间,好奇地问冬冬。
“他临时有事,要去国外待几天,处理完就回来。”冬冬把早餐端上桌,告诉自己坚决不能让孩子知道事情真相,她都无法想象豆豆知道后会有多失望。
“这还真是突然,昨天都没听爹地说耶!”乐乐一边喝牛奶,一边说。
“没事,这些天妈咪陪你们也一样。”
“可是快过年了,爹地在那之前能回得来吗?”如今有了一个完整的大家庭,乐乐才不希望在重要的节日里有一丁点遗憾,她还要拍全家福呢。
“放心吧,一定可以的!”只是希望那个时候也把孩子找到了。
疲劳飞行四十几个小时,再转车,当傅司暮走出车站,手下李圭上来,“老板,对不起。”
傅司暮一个猛踹,直接把李圭踹出五米外。
“噢啊……”周围人一阵惊呼,都恐惧地看着傅司暮,这个身材颀长,面容冷峻,气场令人望而生畏的男人。
李圭忍住痛,爬起来,再次回到傅司暮跟前,自责地垂下头,不敢直视老板阴沉的目光。
傅司暮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杀死他的欲望,咬着牙齿问,“现在什么情况?”
李圭恭敬地说,“找人打听了,现在得知的消息是孩子是被当地几名武装分子绑走,并且已经卖给一个人口贩卖团伙,至于买家是谁,对方口风很紧,不肯透露。”
“马上联系武装分子的头目,我要跟他谈。”
“老板,这很危险 !”
“按我说的办!”
李圭看着老板坚决的神情,不敢置疑,“是。”
很快,傅司暮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就被带着坐上一辆改装过的装甲车。
李圭跟对方毕竟也打过交道,一路上还算顺利。
对方住在一个小城堡里,四周尽是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巡逻把守。
进入城堡内部,主位上坐着一个大胡子中年男人,穿着迷彩服,袖子挽到臂弯处,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