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好了,你不可以乱动。”冬冬也确实想要他暂时放下工作,多休息,如今他这么一说,正合她的意思。
“如果我乱来,你打我不就好了!反正我这个样子,也没能力做些什么,更没能力反抗。不过如果你想主动,我倒是可以配合!”
“去,尽说些不害臊的话!”
冬冬打断他没羞没臊地说下去,走到床边。
傅司暮轻轻挪动了一下,给冬冬腾地儿。
冬冬躺下去,尽量地往内侧靠,不敢碰到他。
傅司暮伸手,搭在冬冬的肩上,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像在安抚娃娃入睡。
冬冬看着他漆黑的眼睛,眼神里尽是温柔。
困意袭来,冬冬打了个呵欠,渐渐闭上了眼睛。
看她恬静的睡颜,傅司暮轻轻吻上她眉心,牵着伤口,疼,但这一刻抱她在怀里,傅司暮觉得特别安心。
护士被提醒了,不会进去打扰。
可是郁北并不知情。
他过来,先是轻轻敲了一下门,无人应。
他进去,看到床上合眠的两人,红着脸又退出病房。
他忘不掉脑子里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就好像天生就该一起。
不知睡了多久,冬冬更先醒来,她一动,也惊醒了傅司暮。
“现在什么时候?”他问。
冬冬看时间,“下午三点。”
“我去叫护士过来给你日常护理。”冬冬下床,刚走出病房,看见郁北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郁助?”她走上去。
“乔小姐。”郁北起身,恭敬问候。
“你怎么不进去?”冬冬本能地问道,很快反应过来郁北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又不好意思了。
郁北没让冬冬尴尬,体贴地说,“我刚来,想着还有条重要的信息没回复,便在这里先处理完再进去。”
冬冬知道他这么说是不想叫自己难堪,她感激地笑笑,说,“司暮在里面,你进去吧。我去叫护士过来替他换药。”
“嗯”,郁北点头,等冬冬离开后,这才走进病房。
病房内,郁北汇报完工作,又说,“今天白大爷来公司了。”
“有事?”傅司暮挑眉问。
“还不是因为纪非少爷。白爷要找你讨个公道!”想起这复杂的三角恋,郁北知道这事没法和平解决。
“把他打发掉!”傅司暮本就对大舅没什么好感,这会儿再加上白纪非,甚至说厌恶都不为过。
“今天我是编了个由头,可他下次再来,怕是没那么好对付。而且虽然这件事我们封锁了消息,但总归是刑事案件,会有风声传出去。”
“那就到时候再说。”大舅一家知道自己躺这会儿,怕是会高兴得雇支秧歌队来医院门口跳舞。
冬冬回来,两人又沟通工作上的其它事项。
不一会儿护士来帮傅司暮换药。
冬冬站在一旁,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傅司暮的伤口。
肚腹下一道几公分的口子,缝着线,伤口呈暗红色,看着就吓人。
护士替他抹药,冬冬在一旁心都跟着揪着,好像疼在她身上。
“你先出去。”傅司暮见冬冬脸都白了,要她离开。
“我还是留在这里吧,后面我还可以帮你抹药。”冬冬努力地克服心理障碍,想跟着护士学一下。
她都这么说,傅司暮也不再作声。
伤口还是新的,这么抹着药,还是会疼,但能忍受。
护士娴熟地换完药,刚离开,傅司暮的电话就响。
那头是白希尊。
“听说你伤了?”他在那头很着急。
“……”,傅司暮没想到,事情还是这么快就传到外公耳朵里。
“嗯。”他淡淡应了声。
“你这孩子,伤了怎么不告诉我们?行了,其它都别多说,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个医院,我们过去看看。”
“市一医院。”傅司暮知道外公见不着自己,是不会甘心的,索性坦白。
“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傅司暮说,“孩子也快放学了,你回去顾着他们,我这里没事。”
冬冬能理解他的苦心,自己若待在病房,白家的长辈肯定会想着他们跟白纪非之间的复杂纠葛,那样彼此都尴尬。
“行,我就先走了,回头你给我电话。”冬冬也不想跟白家人打交道。
傅司暮点头。
冬冬拎起包,跟郁北点了个头算是道别,离开病房。
约莫半小时后
白希尊在小儿子白奕阳的搀扶下走进病房。
“司暮,我说你也是的,你平时都很谨慎,身手也还不错,可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小舅白奕阳看着傅司暮憔悴的模样,很是关心。
“当时人多,场面也乱,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时乌泱泱地跟着一群的高管,厂长又在介绍不远处的一块空地引入外商,他注意力全在那个上头,也没料到会有人冲出来伤人。
“那这事警方怎么说?还有其它伤者呢?”白希尊心疼外孙,更关心接下来事情怎么处理。
“行凶者被带走,按正常手续办理。厂长脾脏被捅破,抢救了一天,命算是捡回来了。”傅司暮说。
“依我说,那个行凶者行为这么恶劣,就该重罚!”白希尊见不得自家人受伤,一切都想往重的来,而且以白家的财势,跟警方提个醒,他们就懂。
“外公,这件事也算事出有因,况且如今我也没事,就不要插手警方的工作了。”傅司暮劝道。
据说行凶者家里有身体欠佳的父母,妻子也是全职妇女,两孩子正上大学,每一处都得花钱,厂长把他打压走,那就等于全家人失去生活来源,他也是被逼急了,才情绪失控做出错事。
或许是跟冬冬一起时间久了,有了普通人的正常情感,如今傅司暮做事也不想太绝。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白希尊也就不再坚持,不过他又说,“这些天你跟纪非闹得,你外婆没少操心,本来一直要我编个由头把你叫回来,好好做你思想工作,如今闹出这一出,她知道了该多揪心!”
“外公,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外婆那里大可不必知道。”虽然知道外公外婆关心他,但被外婆知道,想想外婆那难受担心的样子,傅司暮就有些头皮发麻。
白奕阳说,“我看你转到私立医院吧,那里再怎么着也比公立强!”
几个叔辈里,傅司暮最敬重的就是这位小舅,儒雅有学识,有风骨,为人正直不阿,不跟两个舅舅一样尽花花花肠子。
他的建议,若平时傅司暮多半都是采纳的,但这次傅司暮拒绝了,“这里也是医院,也是救人的地方,而且跟上面打了招呼,这些天我待在这里感觉还不错,所以懒得折腾了。”
白希尊看了眼病房,“怎么这么久,不见一个照料的人?护工呢?”
“护工要四点才来。”
“那其它时候你就没个人照料?”白奕阳问道。
“有,不过她刚离开。”
“是乔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