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暮还想再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击表弟才好。
况且一切也只是自己的推断,说不定那女孩真的还等着纪非呢?算起来,那女孩也才不到三十岁。
“行吧,你还需要休养,我不打扰了,改天再来看你。”
“那改天把嫂子一起带来,让我见识见识究竟她有怎样的魅力,可以把向来清心寡欲的你都迷到。”
“这提议可以。”傅司暮相信,就算整个白家的人都不看好他跟冬冬,但白纪非一定可以,因为整个家族,两人关系最铁。
傅司暮回去的时候,冬冬和孩子已经入睡。
客厅里一盏桔色台灯,不是很明亮,但照在眼前,映在心上,有种暖暖的感觉。
活了快三十年,冬冬是第一个为他留灯的人。
傅司暮不由得想起表弟问,想过跟她结婚吗?
答案依旧是否定的。
不结婚,也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不是吗?
次日,冬冬醒来,催促着两孩子洗漱,又做了简单的西式早餐。
傅司暮也从房间出来。
饭桌上,几人正常吃着早餐。
冬冬想起他表弟,随口问了句,“他现在状态怎样?”
“还行,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复健练习。”
“听说那很辛苦。”
“再辛苦也是他必须要承受的。”
冬冬点头,然后又长长叹了一声,“人生真的有很多意外,不过他能醒过来,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想起费芹,冬冬说,“估计这会儿白夫人高兴得整晚睡不着吧?”
想起费芹尖酸刻薄的模样,傅司暮说,“应该会消停一阵子。”
“上次你怀疑李总跟她联合起来给你使绊子,这会儿有证据了么?”
“两人没碰面,应该知道现在正是风口上,都小心地避着。无所谓,做过的就跑不掉,如果真是他们,我会叫他们死得难看。”
到时他可不会念及半点亲情。
看来他一切都安排好了,冬冬也不再瞎操心。
饭后,冬冬先走,傅司暮目送两孩子上了校车,这才去公司。
上午的工作往往稍微繁忙些,冬冬审阅着文件,突然手机响。
来电是串号码,冬冬接听,“你好?”
那头没有声音。
“你好,哪位?”冬冬觉得奇怪,怎么打通电话又不说话,莫非是打错了?
正要挂掉——
“冬冬……”
虽然声音微微哑,但冬冬心跳猛地漏了半拍。
她有个强烈的直觉,那头的人是——
“冬冬,是我,纪非。”果然,那头的人消失了许多年的他!
冬冬骤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僵了。
“冬冬?”她这边久久没有回音,白纪非有些着急,“冬冬,你还在吗?”
“纪非,你……你真的是纪非?”冬冬不敢相信,她拿下手机,看来电显示,确实是当年那串电话,只不过后来他失去消息,冬冬一气之下把他的号删了,但这串号,印在心头,是怎样都抹不去的。
这会儿冬冬心跳得老快,她一只手死死地握着签字笔,力道大得快要笔折断。
“嗯,是我,我……回来了。”好多事,不好开口,听着心爱女人的声音,白纪非眼睛热辣辣的,快哭了。
“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个电话也没有!”冬冬情绪激动,虽然一再地说恨他,就算往后看见也当不认识,可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冬冬才知道办不到,她真的没办法心如止水。
“我当年在国外,发生了一些事,一 直昏睡着,前些天才醒来。等我稍微有了些力气,我就联系你了。冬冬,对不起,这些年我一定让你伤心透了,是我的错,你骂我吧,打我也成,我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
他语气那么卑微,还带有哽咽。
冬冬听得心脏一阵阵地疼,鼻尖也泛酸,她抚住嘴巴,无声落泪。原来他身上发生那么不幸的事!而自己却半点不知道,还一味的责怪他变心,真是太不应该了。
“冬冬,我昏迷的日子,脑子里一直是你,我听到你叫我醒过来,我拼命告诉自己不准睡了,更不能死,我得回来娶你。就是靠着爱你的意志,我才挺过来。冬冬,求你跟我说说话,别不理我,好么?”
冬冬深深吸了一口气,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你这会儿在哪里?我去看看你。”
“不……”白纪非着急地说,“我这会儿样子很难看,不能被你看见,还是等我完全好了,再以之前的模样站你面前,你看成吗?”
虽然这些年照料的人很悉心,但他精神状态和面容都很憔悴,更关键是双腿因为长时间没行动,这会儿还不能稳稳地行走,白纪非不愿意被冬冬看到他如此不堪孱弱模样。
“可是我真的好想见见你。”就通话这会儿,冬冬都觉得心像被他吊着,很不安宁,也很不踏实。
听她这么急切的口吻,电话这头的白纪非笑了,看来他猜的没错,冬冬还是很想念自己的。
不过白纪非还是决定问清楚,“冬冬,这么多年了,你过得怎样?”
“我还行。”发生了太多,冬冬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你……嫁人了吗?”
“没有。”冬冬皱起眉头,有些苦恼,现在她的情况,应该怎么跟白纪非说?
说了又会不会影响他的康复?
冬冬思忖了小半会儿,决定隐瞒。
听她还是单身,白纪非笑了。
虽然一直都相信冬冬的,可还是有不安,这会儿听到自己想听的,白纪非的心落回了肚皮里。
“冬冬,我会对你好的,这辈子都对你好。”
“纪非,其它先不说了,你好好养病,我想尽快见你。”
“我一定听你的!冬冬,等我再出现在你面前时,一定是向你求婚!”
“……”,若之前听这话,冬冬一定会感动,可这会儿她只感到深深的压力。
“冬冬,先不说了,我要去复健了。”如今对白纪非来说,最迫切的事就是稳稳地行走,为此就算再痛,再辛苦,他也不怕。
“嗯,你好好保重。凡事别太急,慢慢来才不会伤身子。”他刚醒来,身体各项指标都还不能达到最佳状态,冬冬担心他情急之下,又把身体弄垮。
“放心,为了你,我会好好保重。冬冬,我爱你。”
“……”,冬冬心情好沉重。
“冬冬,你怎么不说话?”
“保重。”
不是自己想听的,白纪非有些失落,不过想着冬冬还未婚,自己也正在恢复中,两人来日方长。
他说,“那我后面再跟你联系。”
“好”。
白纪非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