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校尉点头说道:“你说的倒是有几份道理。不过……你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的?难不成……呀!”
牛校尉吃了一惊,瞪着又眼说道:“赵伯伦不会是你杀的吧?他不是夏彷杀的吗?夏彷可都认罪了呀!”
马校尉白了牛校尉一眼,说道:“这无怨无仇的,我杀赵伯伦做甚!你是我兄弟,我也直与你说了吧,赵伯伦的确是夏彷杀的。但夏彷那副书生模样,你觉得他一个人能把赵伯伦给抬到这里来?”
牛校尉一愣,说道:“难不成是你?”
“就是我!夏彷其实是工部袁尚书的人!我与袁魁又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夏彷在杀了人之后就找了我,让我帮着他把尸体运到这里来冻上!然后隔天再帮他把尸体放回到翰林院藏书阁里去!”
“哦!”牛校尉奇道:“原来是这样!我说他为何能不动声色得就将人在翰林院里运来运去呢。原本是你在暗地里帮忙,你像是今天夜里,我们得先把后门那边守夜守门的兄弟调走一样!”
“就是这样!”
牛校尉有些不满得说:“你我是生死兄弟,这事你却是从没与我说过。”
“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你又喜欢喝那么一口,我真怕你喝多了说出去!不是不信你,而是……而是……我觉得这个秘密我一个人守着也就是了,且也不关你的事,做为兄弟,我如何好将你给牵扯进来么?”
“我酒品要真那么不好,甲胄之事就够我们一起死一百回了!话说回来了,我还是有些担心呀。刑部那边可是有很多能人的呀!怕就怕他们真能从这贾侩的尸体上查出点什么事情出来。”
马校尉哼笑一声,言道:“那是夏彷自己傻,不知道扔太液池,非要放在翰林院的藏书阁里。硬是让谷侍郎摸衣服摸出问题来了。要是听我的话,直接扔太液池里,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说得也是。所以你这冰冻尸体的做法都是跟夏彷学的?”
“哪里呀。”马校尉不屑地说道:“夏彷算个屁,他就是会下几手棋而已。真正教他这么做的能人其实另有他人!”
“谁呀?”
“还能是谁?就是工部的那个赵振华呀!郑德妃宫里的带班侍中就是他给弄死的,当时也是我帮着他料理的尸体。我还帮他在这里将一个打了活着的绳子给冻进冰里去呢,那可麻烦得紧。还得造冰呢,这事也就赵振华能做得出来。我要是按他的办法再做一回,未必能做得出来!”
“呀!糟了!”牛校尉急道:“赵振华现在定是六爷的人呀。他即是教过你这些,那我们现在做的这些也必是会被他识破的呀。他若是说给六爷听,那我们且不是就……”
马校尉笑道:“不必担心,赵振华聪明是聪明,但却不是一个爱管闲事之人。放心吧,这个人能不说则不说。就算是说,也只会以暗示的形示说。更何况他哪里会知道贾侩是我们杀的呢?”
暗处的刘永铭再次听到贾侩的名字,那眉头便皱了起来。
牛校尉接着说道:“可贾侩现在还没死呀。”
“没事。刚刚说了,把他衣服脱了,放在这冰窖里冻上一夜,不死也得死!”
“冻死之人能被仵作验出来吗?”
“这……”马校尉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可……可我也不能再去问赵振华呀,一问且不就露了么?不能节外生枝呀。刑部那边……只要赵振华不说破,想来也查不出什么来吧。要是……反正我们最后也得弄死六爷,赵振华将来也就没有了主子,想来也不会多嘴去说这件事情的!”
牛校尉点头说道:“对对对!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得把六爷也一起做了呀!但他最近可不常宫,侍卫们的赏钱都拿得有些少了。若是去秦王府暗杀……听说秦王府的府卫个个手上都有人命,可不好下手呀!”
马校尉说道:“怎么可能去秦王府里杀人,那得多蠢呀。”
牛校尉言道:“说得也是。不如就在宫外动手,城外多的是隐秘之处,杀个把个人,随地一埋……”
“你疯了吧。他身边可有个步青云,那也是杀过人的狠角色。以我们的武功怕不是他的对手,别反被他给杀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拿个主意呀!”
“他秦王府的侍卫可进不了宫!”
“你意思是说……在宫里杀他?”
“这得等时机!等他下次再进宫,而我们也在值守位上之时,就想办法把他诓到没人的地方。然后……”
马校尉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他寻思了一会儿,这才又接着说道:“这样,我们派个兄弟去建福门那里帮忙,六爷每次进宫都是从那里走的。下一次他再来宫中之时,我们必然得知。然后就说……就说安康县主约他到侍卫房。听说六爷与安康县主有不干不净的关系,想来到时候,他必然不会与别人说,更不会带什么侍从去密见安康县主。然后我们就……”
“那尸体如何处理?也先放这里?”
马校尉阴冷地轻笑道:“不。埋到丁皇后的含凉殿边上去!”
“那丁皇后可就摊上事了!”
“袁魁活着的时候可没少让我们兄弟两挣到钱。韦贤妃虽说脾气差了一些,但平日里至少对我们哥俩还是不错的,多少得帮她一把不是!太子太懦弱了。大爷……大爷这人对我们何时又有过好脾气?五爷最近虽然遇到了难事,但只要韦贤妃还在宫中,靠着她那对大脯肉,想来……”
“你怎么越说越过去了!贤妃娘娘那里还等着我们带点辟邪的东西过去呢。快扒他衣服呀。扒完了以后,我们也好快些回到含冰殿帮贤娘妃妃守一守。”
马校尉刚刚是坐着休息的,经牛校尉这么一说,他便站了起来。
“说得快。来,先解绳子,扒光了再给他绑上。”
二人一边动手,那牛校尉一边说道:“话说回来了,含冰殿那地方真是邪门得很呢。听说太祖皇帝就是在那里驾崩的。刚刚与贤妃娘娘说完话,我从那含冰殿正寝殿外面经过。里头空荡荡,没一个人敢进去。就这样,我硬生生得听到了一些细微的鬼言祟语之声。弄得我都打了寒颤了。”
马校尉也一边干活一边说道:“听说于副统领那天在含冰殿帮着六爷抓鬼,也差点吓尿了。听说传得可邪乎了。六爷是不是真的是阎罗转世呀?”
“这种事情真不好说。想来是吧。太穹真人来宫里做法之时,听人说他也曾说过六爷是阎罗转世来着。给他留一件亵裤吧,做人不能做绝了。给这小侍中留点尊严也好。他可一辈子没让人看得起过。”
马校尉应道:“行吧行吧,光着上身应该也能把他冻死了。把绳子再绑上!”
“在绑了在绑了,你拉着点绳头,把手脚捆紧点。可别一会儿醒了让他挣脱了。还得拿东西把嘴堵严实了,别让他叫出声来。这里叫,外面应该听不见的吧?”
“两道窖门呢。我与赵振华上次试过了,离近了在石屋外能听见一小点声音。但传不到翰林门的耳朵里去。”
牛、马二校尉摆弄了一会儿,在捆绑好贾侩之后,又闲聊着离开现场。
他们二人一出去,将那地窖门一关,冰窖里一下子又黑了下来。
此时,水玲珑这才用火折子再次把火把给点了起来。
刘永铭也才敢再次将那水不流背上,走到了到那木架子边上。
此时木架子上已多了一个人来。
刘永铭看了看那昏倒不醒的贾侩,只得将水不流也一起放上,让水不流成盘坐的姿势。
水玲珑不太好意思去看那光着上身的侍中贾侩,她背过身子说道:“多了个人,现在怎么办?”
刘永铭笑道:“先让他光着吧,难不成你还脱一件衣他给他穿吗?那两校尉也没把衣服带走呀,先给他披上吧。”
“不是!我是说,现在多了一个人,我们是救他呢,还是把他弄死?”
“阿弥陀佛。弄死他做甚?上天有好生之德。”
“看着他冻死且不是更残忍吗?”
刘永铭笑道:“那就救他一救,让他不死,那不就心安了。”
“可那两侍卫还是要是回来的,看到他还不死且不是……”
刘永铭笑道:“怎么了这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水玲珑是有些没有头绪,她有些不高兴地说:“你这宫里怎么这么乱呢!”
刘永铭苦笑道:“事先说明哈,这不是我的宫,是皇帝的大明宫。”
“我刚刚听他们的意思,你平日里对他们还算是不错。但好像……好像他们还想要杀你?”
刘永铭摇着头说道:“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一会儿我出去问问他们去。”
“找死呀。你一问他们,他们且不知道我爹在这里了么?那可是禁军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