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翎战战兢兢,两腿发软,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跳犹如牛皮大鼓被咚咚敲响:“岑董,对不起,是我蠢!是我不自量力!对不起!”
岑元辉微凉的指尖在她脸颊上滑动着宛如锋锐刺刀的冷:“明明是你恨毒了姜言舒,少扯到对我的忠心上。”
她的脑袋轰地一下,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就是恨毒了姜言舒,之前在公司里的时候,因为姜言舒和赵安虞就没少给自己添堵。她好不容易要够上的首席设计师的职位就这么被她们破坏了。
更是没想到姜言舒居然是岑霄的太太,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姜言舒从中作梗,逼的她和王建明落此下场,经此一事,她在南城更没有一家公司会聘任她,算是在这个城市在设计圈完全混不下去的地步。
可是母亲还躺在医院里,每个月需要大量的资金来看病,她根本无力支撑,医院方面几次催款,走投无路之下她便想着和姜言舒同归于尽也算是报了心里的不甘和对这个社会人情冷漠的报复。
在撞到林栀夏的那一刻,冲昏的头脑因为想到了母亲才缓过神来吓个半死,除了来求助岑元辉,她实在想不到在南城还有谁能帮她,饶是知道在岑元辉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但为了母亲还是要来试一试。
“岑董,我承认我是恨毒了姜言舒,更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凭什么我费尽心思,不惧艰难地往上爬,被那些人轻而易举地一句话就弄到这个地步,我不甘心,我也更不服输!”
“之前在珺昇的时候她和赵安虞就处处跟我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对着干,我难不成还不能反击么?”
她昂起头,眸子里的恨意越来越浓烈,所有挡在她前面阻止她往上爬的人她都不会心慈手软。
姜言舒如何?岑霄又如何?蝼蚁尚有蝼蚁的孤注一掷。
岑元辉冷笑了一声,阴郁黑色的瞳孔里流露出几分赞赏来:“你还不至于一无是处!这就对了,谁生来都不该是任人拿捏的贱命,只要你有足够的努力和筹谋,迟早那些欺负过踩踏过你的人终有一天要败在你的脚下。”
方翎此时不再害怕了,而是因为岑元辉的话点燃了胸中的那抹怨恨之火:“岑董,从今以后,我对您绝无二心,我只求您帮我救救我的母亲,拜托了!”
“难得你有如此的孝心,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她会平安无恙。”——
“将方小姐的母亲带来浅水湾调养,派最好的医疗团队精心看护。”
岑元辉对着身后的助理吩咐道,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看的在场的人头皮一阵发麻。但个个都不敢吭声。
助理谄媚地上前颔首:“岑董有一颗善心,方小姐,还不谢谢?”
方翎反应过来对着岑元辉又是一顿咣咣磕头,感激涕零。
因为她知道岑家的医疗团队有多厉害,那么母亲的病说不定很快就能好转乃至痊愈了,殊不知掉入的是一个巨大的深渊罢了。
——
“妈,听说您午饭又没吃,怎么了?是佣人做的饭不合胃口吗?”
股东大会一事结束后,白幼薇就和蒋筠搬到了她名下的一处独栋别墅里,虽说蒋筠的这栋别墅比不上岑家老宅也比不上明和公馆,但毕竟是蒋老太爷送给她的嫁妆,过了这么多年,那也是天价的估值,光是地皮就翻了几十倍。
房子有些偏园林的中式设计,蒋筠坐在莲花池边,手里拿了好些的鱼食在喂那些欢脱的锦鲤。
听到白幼薇的声音,她将剩余的鱼食尽数都抛到了水中,鱼儿一哄而上很快就抢了个精光。
白幼薇拿出湿纸巾递给她擦手。
“不太想吃。”蒋筠今天的穿着还是旗袍,搭配了个针织的披肩,整个人看起来又贵气又雅致,耳朵上,脖子上还有手腕上戴着的都是晶莹剔透的翡翠,只是打扮精致归精致,脸上却透着不高兴甚至是恹恹的神情来。
“妈,就算再吃不下也要吃啊,您看您这段时间消瘦了多少。”
白幼薇刚才来的时候特意去蒋筠喜欢的点心铺买了不少点心,她把那些都拿出来摆放在小碟子里:“我买了您喜欢的点心,正好您吃吃看。”
蒋筠展露出了笑颜,先是抿了口花茶再放下:“还是你有心。”
“近来被这些事糟心的我的确没什么胃口,微微啊,这甜腻的东西就更不想吃了。”
白幼薇忙活完就在她身侧的椅子上坐下,眉眼里染了一丝笑意:“要不我陪您出去逛一逛散散心?”
“听说画廊里今天举行了画展,我们去看看,万一有您喜欢的作品我买下来送您。”
蒋筠从前在岑家的生活就是喝喝下午茶,参加参加聚会,和其他的豪门太太一起看看画展,购购物什么的,现在骤然停下来了这种生活非常不习惯,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烦心事,自然而然就蔫了。
“不去了,在家挺好的,薇薇啊,倒是你也该停掉工作了安心养胎了。”
白幼薇给她倒了杯茶,脸色变了变,白家虽说也是名门大户,但和岑家的资产来说还是差远了,跟蒋筠这种婆家娘家都有公司股份的人来说就更比不过了,她奢侈的生活白家根本无力承担,要是再不赶几个通告赚些钱,她手头就紧了。
“没事的,出去活动活动对孩子的发育也好,妈,我自己有分寸。”
“您闷在家里反而会胡思乱想,倒不如依了我的建议出去走走,说不定啊就有了胃口了。”白幼薇挽着她的手臂撒娇。
蒋筠也是实打实地对她疼爱,终究是挨不过她的请求愣是答应了下来:“你啊,也就是拿你没办法。”
白幼薇见她答应了,那扬起的笑容仿佛沾染了春天的暖意。
“我去拿包。”蒋筠站起身来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道。
“嗯,我等您。”
白幼薇一副乖巧的模样冲她笑了笑。
待蒋筠走后,方才还明媚的笑容变脸似的收了起来,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品尝着她那昂贵不菲的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