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是谁我不认识,但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和谈是不可能的,没有谁会自愿来和谈。若这使者十分精明,必是来投降我们的,这样大哥如果迅速平定益州,强大自己,曹操和袁绍都没有扩大势力,这样我们取荆州也比较容易。
而如果他是刘璋逼来的,那说明刘璋独断专行,行事不经考虑,秦公夺益州易矣。”
经王也这一分析,董凡倒也明白了,张松这个人他本来也知道,历史上曾经给曹操献过益州。
他急忙沐浴更衣,穿着一身正装,并改在洛阳的南宫中接待了这位刘璋派来的使者。
张松被改在皇宫中接待,自然知道这是董凡对自己的重视。“难道董凡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张松心想道,若真是如此,那董凡必是位明主,益州就更要献给他了。
董凡穿着正装见到了张松,见张松丑陋,却也仍旧郑重接待了此人,张松也看到董凡身边站着一位和他相貌一样丑陋的男子。
张松早已听说董凡因许昌一败痛失自己的爱将典韦,而那典韦素有恶来之称。
一个能忍受一个丑陋之人天天在自己身边,又在那个人死了之后让他同样丑陋的儿子继续做护卫,可见董凡并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董凡让侍女上茶,皱了一下眉头,问张松道:“听说张先生是来与本公和谈的,可本公无论在利益上,战略上,还是从名义上,都没有不出兵攻益州的理由,倒想听一听,张先生是如何打算劝我退兵的?”
张松笑道:“秦公说此话前,必与王也王军师商量,王也大才,他想不到,松岂能想到?”
“是啊,我观张先生眼神迥异,不像粗鄙之人,以鹿山所言,若来者是精明之人,则必是来降,我还想知道鹿山说得对不对呢。”
张松精明的小眼睛里露出了惊讶之色,道:“王也之智,张某佩服,刘璋胸无大志,为私情强征张鲁,自己安于享乐,不理政事。西川之地,应给予一足以统一天下之人,松与法正,孟达联合,欲将西川之地献于秦公。”
董凡对张松的来意早就知道,便说道:“张先生欲如何助我取西川之地?”
张松答道:“法正已谏言刘璋,欲以孟达守剑阁,张任守绵竹关,孟达是我们的人,剑阁虽险,但却没有敌军,秦公可率一军走剑阁,里应外合,取下绵竹关,西川虽险,内部却是一片平原,秦公入关后便能取成都。”
“好,那就按你说得这么办。”
“另外,如果我这次和谈没有成功,刘璋必迁怒于我,请秦公将我扣下,我已与法正孟达约定,只要我被扣下,就按照计划执行。”
“说得对,张先生真是聪明过人啊。”董凡笑道。
公元一九八年,九月,董凡与张松定下计划后,起兵至长安,打算稍作整顿后南下取益州。
就在短暂的停留时间里,董凡又接待了几位客人,是皇甫嵩和朱儁的子女,妻妾。
董凡虽然年轻,但他做官时也非常年幼,他参加的第一场战争,便是与父亲董卓代替卢植共同进攻广宗城的一战,那时皇甫嵩和朱儁均在南方战场。
对抗波才时,两人先败,后通过火攻大胜,虽然皇帝认为此功远不如董凡三日内破广宗,一周内尽诛黄巾三兄弟那样大,但董凡从心里是十分敬重这两个人的。
要说朱儁这个人,虽然屠杀了很多黄巾俘虏,但在董卓擅权期间,他曾举兵反董,虽然远不如反董卓联盟有名,但也让世人知道,此人是刚正不阿的好官。
而皇甫嵩,在用兵上颇为有道,记得董凡与公孙瓒去平定张举,张纯叛乱的时候,孙坚平定王国受阻,皇甫嵩请命,朝廷封其为左将军,让他平定叛乱,他不负众望,得胜而归。
每次带兵扎营,他都等每个士兵都安置妥当后再回营帐。此皇甫嵩之军事造诣,在政治上,此人人仁爱谨慎,尽忠职守领冀州牧时要求朝廷减免冀州一年田税,百姓称道。他在任期间,上表陈辞、劝谏或有所补益,一共五百多次,每次都亲手书写,而且毁掉草稿,一点也不宣露于外。
再想想灵帝,他从未把此二人当成自己的势力,反而扶植董凡。这又是什么原因呢?因为两位将军忠于大汉的子民,而刘宏要的是忠于大汉君主的臣子。
刘宏是位昏君,历史上的昏君,总会把君与民开,忠于民就不能为君所用。而历史上的明君,永远站在人民的角度上去考虑问题,如果刘宏是位明君,皇甫嵩,朱儁这样的人都会成为他的势力,他又何须培植董凡,去对付何进呢?
回忆起这些往事,董凡叹了口气,他并不是不知道皇甫嵩,朱儁年事已高,也不是不知道知道,那次在皇宫任命皇甫嵩为扬州刺史,大概是他们相见的最后一面。
这两位将军,本就不应在乱世中无声无息地悄然离开,而是注定要用自己最后的生命,让一州之地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接待了皇甫嵩,朱儁的妻儿,董凡在皇宫外,无声地看着东南方,既然他们的妻儿来了,这两人的处境已是不言而喻的了。董凡叹了口气,他回到家中,拾起了一卷竹筒。
江东方面,周瑜知皇甫嵩年老体衰,虽然他没有那个能力算计皇甫嵩,但却想出了最简单的办法——持久战。孙策连月攻秣陵城,皇甫嵩则倾力守城,双方拼杀多次,城池固若金汤,毫无破绽。
十一月,孙策因天气转冷再次撤兵,而朱儁的身体也再也熬不住了,天气转冷,他染上风寒,一病不起。
皇甫嵩坐在朱儁的床边,他的身体他自己怎能不清楚,他笑道:“朱兄弟,你走后,我也撑不了多久了。”
朱儁笑道:“你我二人为大汉王朝四处征战,平叛,却仍没能阻止大汉的分崩离析。晚年在秦公治下,至少看到了国泰民安的景象,能用最后的生命帮他一把,再次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倒也是你我的福分。”
皇甫嵩也道:“如今诸侯并起,大汉不可能恢复往日的辉煌了,只望秦公能早日统一天下,还天下一个太平,只希望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加快了天下统一的进程。”
“报!”一位传令官跑进府中,半跪在地上,双手递上一卷竹筒,道:“这是秦公给刺史与别驾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