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启以为这次可以直接见到妮娜，不料艾拉小姐只是派人来邀请他俩共进早餐。
“办任何事之前都得先保证自己的状态良好，不是吗？虽然这里是一家特殊机构，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餐饮绝对是上乘的。”
看着秦启二人不太情愿的在餐桌旁坐下，艾拉小姐继续道：“我有一个问题昨天就想问秦先生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在意一个罪犯呢？当然，我知道妮娜还是个小孩，而且刚失去母亲，很可怜。但你应该也知道，被她害死的人不止虐待她的坏家伙们。”
“你想说即使小孩还没有形成完整的善恶观，也应该对自己犯下的罪行负责，对吗？”秦启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反问。
“是的，年龄不是免罪符，她应该为她曾做过的一切做出补偿。”
看不出来这位表面给人以柔弱温婉印象的小姐，内心却是黑白分明的强硬派。
秦启不打算在早餐桌上跟对方展开一场辩论赛，只是继续针对艾拉小姐的核心观点发问：“你想说让她受到迪特的死亡威胁就是补偿的办法吗？”
似乎觉得自己的事业被秦启这番话侮辱了，艾拉小姐微微挺直了脊背道：“这是科学研究。是她杀了近十人却没有受到刑罚，仍能享有较优渥生活所应承担的代价。”
“所以你这是承认昨晚的‘意外’并非意外，而是你有意促成的……实验？”见艾拉小姐表情闪过一丝狼狈，秦启没有趁势追击，毕竟他的目的并非要让对方难堪，而是解决问题。“我并不反对让妮娜赎罪，只是觉得本可以有更好的安排。”
“比如说？”
“比如说，给她知情的权利。”
妮娜有超过同龄人的成熟，她既然认可自己是罪犯的身份，应该服从安排待在卡蒙精神病院里，那自然也能理解为了赎罪要做点什么。
餐厅里变得很安静，只有酆星泽完全不受影响，继续优雅地用餐。
秦启都有些疑惑，酆星泽怎么可以保持那么快的进食速度而不让刀叉碰撞发出声音……一定受过相关的训练吧？他的气质本来也介于贵族少爷和危险狂徒之间。
良久，艾拉小姐发出一声叹息：“好吧，我的行为确实不够光彩。那你愿意帮忙向妮娜说明情况，并请她配合我的研究吗？她现在最信任的人应该就是你。而我会确保她的身体安全。”
她很严谨的把确保安全的范围限制在身体层面，毕竟精神层面的伤害是外人无法预测也很难干预的。
在发现艾拉小姐今早与自己交流时的态度明显比昨晚更平等和坦诚一些时，秦启就已经有向她提出自己可以帮忙说服妮娜的打算，现在对方主动作出了理想的安排，他自然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请问现在可以让我跟妮娜见面了吗？”
“她在出门右转第二个房间里，刚才我让护士给她拿了些画具打发时间，你可以直接过去。”艾拉小姐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秦启立刻放下餐巾站起来。
他注意到酆星泽在看自己，便对对方说：“没有多远的距离，你继续吃好了。”
是战斗戏的觉者消耗更大吗？秦启一直觉得酆星泽饭量似乎是自己的两倍以上。
艾拉小姐忽然道：“我对你们的关系有些好奇了，我可没有交到过这样形影不离的朋友，你们看起来甚至恨不得手拉手去盥洗室……让我失礼地问一下，秦你的衣领是怎么回事，昨晚我的人应该没有碰到你吧？”
秦启：“……”忘了找人借针线盒！
而且不知道是否他的错觉，艾拉小姐的语气就像在说他和酆星泽之间有暧昧一样。的确这个时代也有一些把同性之间的感情视为浪漫的人，但那不包括他们好吗？
刻意反驳好像更显得心虚，秦启只得镇定笑道：“只是缝纽扣的线质量不太好而已，让你见笑了。那么，我先离开一下。”
临出门前，秦启悄悄给酆星泽递了个眼神。
他没让酆星泽跟是不想打扰对方的早餐时间，但艾拉小姐的态度好像是准备单独跟酆星泽谈些什么……算了，等见完妮娜再问酆星泽本人就好。
彼此都是成年人了，秦启觉得酆星泽应该不需要自己的监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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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秦先生认识很久了吗？说起来，从昨晚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秦启前脚刚离开，艾拉小姐立刻就将话题转到酆星泽身上。然而她询问的对象却好像没听见她说话一样，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以自己的地位，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冷遇……
“好吧，我也不兜圈子了。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是否有兴趣来卡蒙做守夜人？待遇从优，我可以给你比克拉姆高一倍的薪水。他目前的薪酬是每月20金元。”
相比于普通中产家庭每年60到80金元的年收入，艾拉认为自己开出的价码足以让人心动了。
可酆星泽依旧没反应。
“还是你已经有在做的工作？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会强求，毕竟守夜人的工作很危险，受伤甚至死亡都是可能发生的事，就算事后我们会支付医疗费或者抚恤金……”
咯啦。
眼见酆星泽忽然站起来，艾拉小姐还以为他是嫌自己烦不想继续听下去了，没想到酆星泽原地静立几秒后，忽然认准了目标似的，以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拉开餐厅的门，疾风般冲了出去。
被他的异常举动所惊，直到稍后有护士匆匆赶来告诉艾拉小姐她招待的那位客人强行闯去了楼下，她才回过神来。
“把这事告诉秦先生，请他也到楼下。”
艾拉小姐并不知道不肯透露姓名也不愿理睬自己的那位青年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但从昨晚和刚才的相处她已经确认了一点——如果对方想要做什么，她和此地的守夜人们恐怕是阻止不了的。
必须得秦启出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