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是吃得格外得饱。
周向阳PK冯一成功,但也成功把自己吃撑了,一个人在角落里打拳消食。
冯一抹了抹嘴,心满意足地拿着烟斗去了外头,找了个避风的角落蹲着,抽他的饭后快乐烟了。
俞文柏心事重重地坐在火堆旁盯着外头的天。
现在雨已经渐小了,天也开始黑了。
沈冬侨接了雨水洗了锅碗,就托着腮看周向阳打拳。
雨天浑身都难受,又潮又闷,又走不了,只能在这里待一晚上。
下午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等天全黑了竟然没一个犯困的。
都围着火堆烤火发呆。
冯一就提议说,给大家讲个鬼故事助助兴。
沈冬侨又是害怕又是想听。
立马自觉做好前期准备工作。
先给周向阳披上被子,然后自己窝进周向阳怀里。
捏住两个被角拉紧,让周向阳露出一个头,自己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
一系列操作后,他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袋鼠宝宝。
周向阳的手在被子里头,隔着衣服捏沈冬侨的肚皮。
好像能捏起来一点了,
有点肉肉了。
“你别乱摸。”
沈冬侨正在兴头上,正等着故事开场呢,扭着腰不给他捏。
冯一:“……”
俞文柏:“……”
“无语凝噎”二人组对望了一眼,感叹这两人也太不当他们外人了。
不过,人的忍耐力是可以锻炼的。
就像现在,他们都习惯对面这俩随时随地,各种秀了。
一律全当没看见,没听见。
冯一清了清嗓子开了讲。
“话说,从前有个村子,那个村有个风俗,就是只要天一黑啊,家家户户都要紧闭门窗,不能外出,而且谁来敲门都不应声,不能开门……否则就会发生十分可怕的事情。”
“这一天啊,天刚黑,一户人家正在吃饭,门外头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说到这里,冯一停了停,又去摸他的烟斗。
沈冬侨这时候也顾不上吸二手烟有不有害健康了。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撇向大门。
这门闩了吗?
对了,这门好像没有门闩。
冯一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那烟圈袅袅,在他的脸上打上了一层白纱,看着越发朦胧,诡异。
“然后呢?”
沈冬侨忍不住问。
冯一的声音带着些吸烟后的沙哑,接着说道。
“门外头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她叫着屋里头人家姑娘的名字……”
“小翠啊,小翠啊……出来玩啊?”
冯一边说,边露出似笑非笑地眼神看向周向阳。
周向阳瞪了他一眼,那个什么小翠,不就是当初冯一给他点的啥花牌吗?
这老小子又想干嘛?
欠揍?
周向阳的手从下头伸出被子,捏了个沙包大的拳头。
冯一摸了摸鼻子,嘿嘿两声,不敢再在“老虎”嘴边拔毛了,继续讲道。
“屋里头的姑娘六七来岁,正是天真浪漫的时候。听到了声音,以为是村里头的小姑娘找她玩呢,开心地应了一声。”
“那家的大人慌了,想捂着小姑娘的嘴,也已经来不及了……”
冯一摇着头,一脸的遗憾。
柴火有些潮湿,燃烧着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吓得沈冬侨拉紧了被子。
“然……然后呢?”
冯一卖了个关子,又吸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敲门声更大了,叫门的声音从小孩子变成了一个破锣嗓子的女人。”
“那门被撞的砰砰响,屋里头的人吓得都捂住耳朵,不敢再出声。”
沈冬侨吓得不行,周向阳捂住了他的耳朵。
可是沈冬侨又很想听,又把他的手拉开。
“还有呢?”
冯一用烟斗指了指窗户外头。
“然后,他们就从窗户里,看到门上头有一张人脸,伸出一条长舌头,那脖子如同蛇一样长……一点点钻进了院子里,贴在窗户上,嘴里还说着:小翠啊~出来玩啊……”
沈冬侨的眼睛盯着满是破洞的窗户,那漆黑的窗外似乎真有人影攒动。
“啊”了一声,拿着被角捂住了眼睛。
冯一看沈冬侨被吓成那样,哈哈几声笑。
可是才笑了两声,却又突然噤了声。
他和周向阳交换了一个眼神。
窗外,刚刚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随后,就是细碎的脚步声。
沈冬侨也听到了,从被子里颤颤巍巍地探出头来。
“什……什么声音?”
“没事,老鼠而已,你去神像后面躲好,我去看看。”
周向阳揭开被子,然后披在了沈冬侨身上。
走到俞文柏身旁,说了句话。
俞文柏默不作声,钻进了墙边的箱子里头。
冯一把烟斗收了,捏着自己的斗笠。
火光之中,斗笠上隐约有什么东西微微反着光。
沈冬侨再傻,也知道肯定不是老鼠。
他知道自己不属于战斗力一类,能躲就躲,十分听话地裹着被子跑到了神像后头。
和藏着俞文柏的箱子只有几步之遥。
周向阳抽出匕首,和冯一两人慢慢往门口靠近。
……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
忽然外头传来男人的暴呵之声!
随后就是一阵明显的马蹄声。
火光闪烁中,窗外的细碎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
冯一朝着窗口张望了下,朝着周向阳比了个收手的姿势。
周向阳点点头。
两人同时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门口又传来了马的嘶鸣声。
随后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冯一和周向阳站在火堆旁,与来人打了个照面。
沈冬侨从神像后探出头来,偷偷看了一眼,都是穿着黑衣的高大男人。
而且穿的衣服都一样。
像是统一的“制服”。
冯一最上道,先上去打了招呼。
“几位……爷,可是来歇脚的?这边坐,这边坐。”
为首的男人面容周正,白面,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听到冯一的那一声爷,冷傲地抬了抬下巴,眼中寒光收了一半。
男人嗯的一声,算是应了。
五人都进来后,只留几匹马在外头踢踏。
白面男坐在原本沈冬侨坐的那个小凳子上,目光落在了周向阳身上。
“哪儿人?做什么的?”
冯一连忙接话:“我们就是不远处村里的,去县里头做买卖的。”
说完还指了指外头的那一车东西。
“又没问你,我问他!”
周向阳本低着头,这时候才抬头和白面男人对了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