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季小姐,爷就在里面。”
这句话说完后,于赫便走上前去。
他抬手轻轻推开了门。
随后转过身,看向季晚烟。
“季小姐,您先进去吧,我在门口,有事喊我就行。”
季晚烟目光一动不动地看向房间里面。
良久,她轻轻回了句:“嗯。”
“爸爸——”
姜姜哇地一下大哭了起来。
一把挣脱了季晚烟的手,朝房间里面跑去。
季晚烟被这哭声刺的心头猛然一揪。
于赫看了她一眼,便朝后面走去。
季晚烟只觉得自己此时的脚生了根,半分也挪不动。
她的腿像是灌了铅,脚根本抬不起来。
姜姜的哭声还一直持续在她的耳边。
走廊里安静异常。
静的能听到风从窗户吹进来的声音。
她的眼前只有一片白。
季晚烟缓了几秒后,她慢慢地朝房间里走去。
越往前走,季晚烟只觉得空气越发窒息。
呼吸越发地困难。
全是白色。
房间里白茫茫一片,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仪器。
她的目光渐渐地挪到床上的那个人身上。
只一眼。
她便无法承受了。
哗地一下。
季晚烟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不敢相信。
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是温岫白。
她……甚至不能相信。
那个人双目紧闭,戴着氧气罩,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虚弱不堪。
只有仪器的滴滴声在持续地提醒着病床上的那个人还有生命特征。
“妈咪——爸爸……爸爸他……”
趴在床边的姜姜突然转过身来,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朝季晚烟怀里跑去。
季晚烟此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怀里突如其来的一个冲击瞬间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
她垂眸。
姜姜哭的那么那么的伤心,那么那么的可怜。
季晚烟缓缓伸出了手,然后轻轻放在了她的背部。
“宝贝,不哭了,好吗?你爸爸他……会吵的。”
姜姜哭的鼻尖通红。
季晚烟抱着她,心里的刺痛半分不减,却愈来愈痛。
良久,怀里人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
姜姜缓缓抬起了小脑袋。
季晚烟勉强地笑了笑。
随后,一只手牵着她,朝床边缓缓走去。
床上的人依然是平静的,至少……至少他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有一丝生气。
季晚烟此时的状态很不对劲,她有种想逃出去的感觉。
她有种预感,温岫白如今的处境是季晗辰一手造成的。
姜姜松开了季晚烟的手,趴在了床边。
她从被子里拉出了温岫白的手。
只看了一眼,便又大哭了出来。
她的嗓音很哑。
季晚烟闻声看去。
后背顿时僵住了。
手腕基本是无力下垂的,而腕处的伤痕一直蔓延到病服的袖口内部。
季晚烟只觉得脑海里没有什么声音了。
她竟不受控制地倒退了几步,一步一步地退着。
直到身体抵住了窗口的边沿,她才止住了脚步。
她哭了。
声音很低,很悲伤。
那种感情没有人能知道是怎么样子的。
明明自己心里还在怪八年前,温秦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对自己的人生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
可……如今,如今却……
他的哥哥对温岫白做的比自己当年还要重的万分之一。
她该怎么办?
她该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