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瞬间,他的脸色彻底变了。
额头处的青筋鼓动。
季晗辰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看着温岫白此时此刻的下场。
终于——
他痛哼了出声。
紧接着,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息。
两只手都是无力的。
季晗辰仍旧没有动,依旧是看着他。
温岫白此时的身体仿佛万虫噬咬般痛苦。
非人的折磨。
连周围的空气都流动异常起来。
慢慢地慢慢地。
温岫白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他扭动着脖子,试图缓解。
可是没有任何的好转。
嘴角也变得僵硬起来。
到最后人已经彻底昏了过去。
“好了,将人收拾一下,明天才是更好玩的一天。”
季晗辰目光在地上人的身上停留了一秒,唇角微勾。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觉得我当真没有办法知道烟烟的地方吗?”
宁然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
“还站着干什么?”
“是。”
季晗辰没有半分犹豫,随后朝外面走去。
通过黑压压的长廊,终于出来了。
外面的光一下子溢了进来。
季晗辰抬头看了一眼天。
阴沉沉的,也快黑了。
这时。
旁边跑过来一个佣人。
“少爷,家主醒了,正找您呢。”
季晗辰听后,微微侧目。
然后说了句:“我知道了。”
之后,便朝那边的北楼走去。
他脚下的步伐不快。
只是途中一直在想着什么事情。
秦安在门口,看见远远走来的人后,立马走了上去。
低声唤了句:“少爷。”
季晗辰嗯了声。
随后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走廊里铺的很厚的地毯。
很安静很安静。
门口的医生围了一圈。
见季晗辰走了过来。
纷纷唤着:“少爷。”
季晗辰礼貌地颔首。
随后径直走进了房间。
他抬眸所见。
床上躺着一个人。
津晗闭着眼睛,嘴上还戴着氧气罩。
而身上有很大一部分的绷带。
季晗辰缓缓走了上前。
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
“父亲。”
他出声。
床上的人听后,并没有睁开眼。
“你母亲怎么样了?”
话落。
季晗辰身体绷紧。
“母亲……母亲走了。”
“咳咳咳——”
床上的人一下子咳了起来,但依旧没有睁眼。
细看,他眼角竟滑落了几滴泪。
“凶手还活着吗?”
他的嗓音很哑,尾音带着悲痛。
季晗辰没有立即回答。
“怎么?你母亲都被人杀死了,还顾及你那个妹妹啊?”
津晗气冲上头。
与此同时,咳的更加用力了,整个身体都在抖。
医生在门口见到这个情况。
脸色大变。
立马跑了过来。
“少爷啊——家主不敢受气啊!”
季晗辰垂在腰侧的手慢慢收紧。
“父亲,您放心,那个人必死无疑,如今就在牢里,我不会让他轻易去死的。”
这时。
他睁开了眼睛。
季晗辰目光看去,竟……
父子两对视的眼神里,季晗辰震惊到了。
面前的人仿佛老了十岁那般,眼底满是血丝,唇色苍白。
“您……感觉怎么样?”
他立刻走了上去。
津晗看向他。
忽的,笑出了声。
“辰儿啊,父亲的身体自己也知晓。”
过了半晌。
他朝站在另一侧的助理,招了招手。
那个人立马走了过来。
“听着……从今天开始,陈家所有的一切都交付到少爷手上,所有的产业,所有的人脉……”
房间里的人听完立刻跪了下去。
“父亲——您不能这么做啊!”
季晗辰表情悲痛。
津晗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最终笑了笑,然后招了招手:“行了,就这么做,你刚来,让秦安带你适应一下,你的能力我也知晓,我不想再管了。”
房间里依旧是无声的。
“都出去吧,我累了。”
……
知家晚上的氛围很好,一家子其乐融融的。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餐盘上。
“爸爸,明天我和朋友去F国玩,到时候回来给你和妈妈带礼物。”
知付一脸宠溺。
“好,囡囡说什么就是什么。”
几个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突然。
手机铃声响了。
夫妻两人的脸色刹间惨白。
因为这个铃声是那个人的,隔了十几年。
知付一把握住了知西的手。
“嗯?爸爸,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没事的,爸爸去接个电话。”
知付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
随后,整个人从椅子上缓缓起身。
仿佛失神般。
朝外面走去。
知西觉得奇怪,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母亲。
发现她的脸色也很不好。
“妈妈?”
和夏听到后,侧头看向知西。
“西西,怎么了?”
“妈妈,你和爸爸到底怎么了?刚刚来了个电话,你们两个人的脸色就很不对劲。”
她努力扬起唇角,掩饰心里的慌乱。
“宝贝,没事的,妈妈想起来一些事。”
“吃饱了吗?”
“吃饱了,妈妈,我先上楼了。”
“好,去吧。”
和夏坐在椅子上,看着知西上楼的背影。
“女儿啊,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一直在道歉。
灯光打在她那张惨白的脸上。
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正是知付。
“上楼吧,那边给了命令,还有一些事……”
两人相默无言。
朝楼上的卧室走去。
等两人进了房间后。
知付才缓缓拿出了手机。
点开录音。
里面传来一个男声。
“知付,那个人是时候还给我了吧,你的女儿如今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到时候相换,我也会再给你十处地皮。”
房间里的男音回荡着。
知付叹了一口气。
“夏夏,是我们对不起囡囡。”
“是啊。”
“可是,我们的女儿身体恢复了,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我四年前见她的时候,还看着我笑呢,长得很漂亮,很像你,也很像我。”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和夏开口:“那边说了时间吗?”
“说了,明天。”
“什么?!怎么如此急?”
“听说,西西就是为那边牢狱的那个人准备的。”
和夏听后,直接捂住了唇。
身体往后退了退。
“好了,去洗漱吧,明天同她解释一下。”
“怎么解释?解释说是我们将她撞失忆,然后按照那边的吩咐整了容,还是解释说她是我用来换我们女儿的筹码?”
“冷静一下,夏夏!”
她的情绪不稳定,眼眶也红了。
知付明白,一起相处了十几年的人,怎么也割舍不得,也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