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多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只大声反驳着:“温岫白,你骗我!我们齐家根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温岫白见她这副模样。
披头散发,面色苍白。
眉心高高蹙起。
他冷笑一声。
“齐多,你认为那只是你认为,齐青害死我爷爷的事,你估计也不知情吧?既然如此,就好好待着,看在你当年救我的份上,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
齐多整个身子直接瘫软在了床上。
她仰着头,满目惧怕。
“你……所以说,当初我救你,也是你提前设计好的?”
温岫白扫了她一眼,便转身朝外走去。
门口的保镖立刻拉开了门。
“从今天开始,直到恢复痊愈,不得出医院一步。”
他冷声吩咐着。
门口的佣人迅速应答。
温岫白斜视了一眼门口的人。
随后,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走廊。
半晌。
他缓缓说了句,“去齐家老宅。”
齐多在屋子里尖叫着,崩溃大哭。
谁能想到当初的京城贵女,名门望族,如今沦落到这副地步?
也不知是齐青太过自信,还是低估了温岫白的能力。
一众人随着温岫白离去。
——
齐家老宅。
仅仅四个月,齐青已经满头白发了,脸上带着巨大的沧桑。
眼神也有着挫败和悔恨。
他身子不利索了。
人坐在轮椅上,佣人在旁边照看着。
“今天怎么样了?”
旁边的管家叹了口气,“老爷子,依旧是没有消息,温岫白没有开口,谁都不敢将先生放出来。”
齐青苍老的手紧紧地握住,紧紧地挨在轮椅上。
“是我低估了他啊,是我害了我们齐家啊。”
喃喃自语。
管家沉默着。
自从三个月前,齐氏总裁被警方带走,对外说是涉嫌赌博,私自转移公司财产,到如今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几年,温岫白的势力已经在京城盘根错节了,根根深入,谁也无法撼动 谁也不敢违抗。
“可怜了我的多多啊,是爷爷错了,是我错了啊——”
说着,布满皱纹的眼角滚落几颗混浊的泪珠。
如今。
偌大的齐宅也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佣人大多走的走散的散。
只有管家和两个佣人照顾着齐青。
齐多的父亲入狱,齐多的母亲知道丈夫入狱的消息后,承受不住这个结局,竟然妄想寻死,但是被及时抢救了回来。
但落了个瘫痪。
支离破碎。
当年的齐家早已消逝。
如今连一个末流豪门也够不上了。
齐青让管家将他推到了在外面的亭子里,他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远处平静未起一丝波澜的湖面。
这时。
一个佣人从门口跑了进来。
脸色带着慌乱和惧怕。
齐青见她这副模样,问了句:“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
“老爷子,那人……那人来了——”
“谁来了?”齐青嗓音沉着。
“是……是温总。”
就那一瞬间。
车子的声音由远即近。
齐青的手也抖了起来。
“你下去吧。”
“是、是。”
车子没有去停车库,而是直接开到了中院。
车子的火慢慢熄灭。
随后,将言拉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之后,走到后面。
俯身,伸手拉开了车门。
温岫白一只脚缓缓踏了出来,锃黑色的皮鞋。
往上,黑裤。
继而黑色西装。
他的眼神锐利,充满冷意。
像寒风一样冷冽。
“好久不见啊,齐老
爷爷。”
嗓音清淡。
齐青剧烈地咳嗽着。
手指颤抖着指着他,眼神带着恨意。
“你还有脸来?!我没有想到啊,温岫白,我就不该让你进我齐家!”
他嗓音嘶哑。
温岫白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突然笑了起来。
唇角勾起。
“齐青啊,你杀我爷爷的事,瞒的挺深啊。”
齐青的脸色骤然煞白。
下唇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你、你早就知道了?”
他整个身子直接瘫倒在轮椅的靠背上。
温岫白低笑。
“你觉得呢?嗯?齐青,我家的矿山用的怎么样呢?”
突然。
他眼神发狠,直起了身子。
“如今,你们齐家的局面都是你亲手造成的。”
齐青喘的特别厉害,呼吸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管家在旁边一脸担忧。
温岫白背过身去,看向不远处的湖泊。
水波无痕。
“不过,你应该为你当初选我与齐多结婚的选择儿而庆幸,若不是如此,你觉得我只是将齐家搞垮这么简单?只是让齐然入狱这么简单?”
倏然。
他转过身,低头看着椅子上的他。
缓缓吐出一句话。
“就凭你动我爷爷那件事,我就会让你们生不如死,而至于当初让我进公司替你们坐牢的事,我会一笔一笔地算在齐多身上。”
声线冰冷刺骨。
齐青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已经彻底地颓败了下去,两只苍老的手也缓缓垂落在两边。
随后,温岫白对身侧的管家说了句:“这个地方看起来不错,齐青剩余的时间就在这里度过吧。”
温岫白站在原地,看了他几秒。
然后转身离去。
落日从头顶缓缓垂落,消匿于天际,掠过那边的假山 ,映入微波粼粼的湖面上。
齐青的眼神黯淡无光,死气沉沉。
脸上也有着蔓延的病气。正如当今齐家处境一般。
一个十几年前立于京城数一数二位置的豪门,就此陨落。
不知过了多久了,天色已经黑了,冬天的夜风格外刺骨,刮的人面颊生痛。
“老爷子,咱们进去吧,夜深了。”
齐青伸手,缓缓地转动轮椅转向。
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分外清晰,像是他其余时间所逝去的时钟摆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