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自从那次逃脱后,便没敢暴露自己的踪迹。
一时间,仿佛他整个人从世界消失了。
加上当时的情况很混乱。
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他了。
温岫白出国前,那人告诉他,爷爷的死与陈福有关。
所以,他之后回国,便安排人私底下寻找着陈福。
温岫白并不知道爷爷的死因。
也不清楚陈福与凌家的关系。
车内的他。
脸色平静。
明明大仇快要得报了,爷爷的死因也快揭露了。
不知为何温岫白心里却有丝恐慌。
他在怕什么?
他自己也回答不出来。
窗口处的景色忽视而过,与此同时。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之前的一些碎片。
之前季晚烟被老爷子囚禁时,陈福给他透露过消息。
他目光一滞,指尖也随之微微泛白。
他缓缓转头,目光放空。
然后唇间轻轻说着:“烟烟,我……希望这件事与你们无关,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温岫白眉心尽显疲惫。
——
放安的一处地下室。
陈福身材枯瘦,面色发黄,看起来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那双浑浊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
即使身上缠着铁锁链,旁边也有两个拿枪指着他的保镖。
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快要睡着了。
身上就穿着黑麻布。
满头白发。
过了很久。
他的眼睛缓缓动了动。
然后低头看向自己那双被紧锁的两只手。
皮肤皱在一起,还有密密麻麻的老年斑。
不过他的手一直蜷着,攥的很紧。
“夫人,你放心,我做的我一人承担,没有人会查到你们的身上,只是希望您当初答应我的事,可以无怨无悔地完成。”
没有人知道,凌萧真实的身份。
这个滔天的大秘密被两人隐藏了几十年之久。
没错。
陈福就是凌萧的亲生父亲。
两人一直密谋了这么多年。
骗了众人。
凌冉的母亲也就是陈福口中的夫人,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因为凌冉的父亲之后身体有碍,所以没有孩子。
那夫人怎么可能允许呢?
这庞大的家产始终要掌握在她手中的。
所以与他丈夫身边的管家私通了。
之后便有了凌萧。
那女人只是利用陈福,也从来没有看得起他。
但是陈福不一样,他爱上了她,深深的爱。
他知道这段事,被任何一个人知晓,他的下场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毕竟凌家可是黑手起家。
凌冉是那女人最宝贝的女儿,是最疼爱的孩子。
当年凌冉被温秦摆了一道,给她造成那么多伤害。
夫人知晓后,找到他,说是去温秦身边隐藏身份。
如此的话,会保他的儿子衣食无忧,家缠万贯,凌家以后也会是他的。
当年陈福答应了她,因为他当时的身份很敏感。,加上自己整天心神不宁。
害怕被家主看出端倪。
所以便有了后来的事。
不过后来东窗事发,他给温秦下毒的事被查出来了。
那天他就逃了。
逃了几十个城市,十年期间,他从来没有在那一座城市长住。
因为他午夜梦回全是老爷子的质问声。
还有他的索命声。
“陈福,我待你不薄,你如此害我,走吧,咱们一起去那边……”
温秦面色死人白,唇色瘆人。
眼睛全是白色瞳仁。
陈福的额头冷汗成颗成颗的滚落。
眼皮微微动着。
那张嘴微微颤抖着。
“老爷子,是我有罪,是我有罪啊……”
“呵——”
温岫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何宇上前一脚踹醒了他。
这时,陈福才从刚才的那场梦里醒了过来。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
温岫白眼神有着恨意。
不过他却笑了笑:“说吧,陈福,当年为何要给我爷爷下毒。”
只是那笑却是冰冷无比。
过了几秒。
地上的那个人才慢慢出声。
声带嘶哑不堪。
“少爷,是我恨老爷子。”
温岫白听完倒是没有任何惊讶,继续问着:“哦?我倒是想知道我爷爷做了什么事,让你恨之入骨,竟将他下毒致死?”
“亦或者说,你手中的毒是谁给你的?”
陈福听到毒药二字,身体微微一僵。
温岫白见他如此反应。
忽的笑了。
何宇知道他要做什么。
随即递给他一双黑色皮手套。
温岫白一只手接过后,垂眸缓缓地戴好。
随后走到旁边,拿了一把小刀。
他拉出刀柄,见刀身锋利。
还满意地笑了笑。
之后,他朝陈福走去。
温岫白站在他脚前。
然后缓缓俯下身。
用刀尖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扬起头。
见他这副鬼模样。
温岫白用刀身拍了拍他的侧脸。
“陈福啊,怎么逃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学听话一些?”
“当年我敬你和我爷爷岁数差不多大,竟还唤你一声陈叔,殊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在我的刀刃下?刚才那场梦是不是我爷爷托给你的?”
陈福整个身子已经微微颤抖了。
因为温岫白的刀尖侧向,已经缓缓刺入他的脸皮了。
刀尖锋利,一挨上脸皮,瞬间渗出了血。
可温岫白还是唇角带笑。
眼神带笑。
可手下动作却愈发狠。
他将刀尖在那张脸皮里转了个弯。
陈福痛的整个身体发抖,浑浊的双眼也因为神经刺痛而流出了泪。
“你竟也会疼?我原以为这么多年我爷爷对你的栽培已经够你一辈子还的了,是愧疚吗?”
说着,他直接将刀从他脸皮里抽了出来。
随即刺向他另一张脸皮。
刚刚的那侧脸溃烂不堪。
“啊——”他痛的低叫。
“怎么?受这么点痛,就忍不了了?我爷爷当时毒入骨髓的痛可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