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温秦被陈青带到了津家一处私宅里。
不过津晗还没有腾出时间过去那边。
他出了浴室,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
随即放轻了脚步朝屋外走去。
大厅的钟摆指在凌晨五点。
不过佣人已经忙碌起来了。
见他走下来,佣人立马低声唤了句:“先生。”
他嗯了声。
陈青这时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备车去那边。”
陈青仅仅思忖了一秒,便回了句是。
津晗点了点头,然后侧眸看向旁边的佣人。
他吩咐了一句,“夫人醒来就告诉他我很快会回来。”
佣人那一秒怔住了。
是因为那句夫人!
不过瞬间便反应过来了,回了句是。
津晗扫了她一眼,便向外走去。
保镖为他已经拉开了车门,津晗俯身上了车。
天还不是大亮,蒙蒙的。
是那种深蓝色的浓墨色。
陈青在副驾驶上坐着,而这辆车后面还跟着一辆车。
全是保镖。
津晗靠在椅子上闭眸休息。
发丝还未全干,有些湿意。
等到那边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陈青早已告知那边佣人备好早膳。
所以,津晗到那边后,先吃了早餐。
他很注重身体,一丝不苟。
吃完后还看了会报纸。
直到陈青提醒了一下时间。
津晗才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
朝外面走去。
外面分为四个方位。而关温秦的地方则在西边。
这边幽深,小路蜿蜿蜒蜒的。
伴随着还有水声。
直到见到了一扇铁锈门。
陈青立刻上前,推开了。
然后将手里的皮手套递给津晗。
他接过后,缓缓戴上。
两人走了进去。
里面很黑。
陈青打开了灯。
津晗一眼就看见了墙角边坐的那个人。
经过一下午的事情,看起来整个人虚弱不堪。
气血不足。
若是不睁眼睛,那股阴毒的气息倒是完全感受不到,而是垂暮之年的老人之感。
温秦一直醒着。
一直。
从关进这里到现在。
他不敢睡。
这时。
听见了门口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伴随着门锁打开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了眼。
只一瞬间。
便扶着墙挣扎着爬了起来。
步伐不稳地朝津晗的方向走来。
津晗并未说话,只是看着他的动作。
那双浑浊泛着乌青的眼睛瘆人的很。
但是津晗完全没反应似的。
温秦来到了他的跟前。
嗵——
他直直地跪在了津晗的脚下。
津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家主,是我的错啊,我万死难辞其咎,我不知道季晚烟是您的人。”
谁能想象的到。
一个八十岁的老人直直地跪在年纪四十岁的男人面前。
不停地忏悔。
津晗眉间一直淡淡的,没什么反应。
等温秦说完了,他才开口。
他说:“温秦,这件事你说的对,这件事你万死难辞其咎。”
那一瞬间。
温秦的身子匍匐在他脚下,身体微微颤抖着。
“不过,念在你的父亲与我父亲当年的关系,我这次不会让你死。”
他声音颤抖着,“谢谢家主。”
“你是不是疑惑为什么季晚烟会与我沾染上关系?”他温声说着。
温秦额头抵在地面上,没有动。
“那是因为,凌冉是我的妻子,自然烟烟是我的孩子,懂吗?让温蕴行和她离婚,这件事我不会过度处罚你。”
“什么?!家主,您说凌冉是您的妻子?是主母?”
那么他做的事便是死一万次便都不够了,他心底刺骨的凉。
温秦缓缓抬起头看着上方的人。
津晗说:“以后她会是你的主母。”
之后,津晗扫了一眼陈青。
他立马说了句是。
随即,叫了几个人过来。
从地面上抬起温秦,朝不远处的挨着的房间隔间走去。
津晗并没有走进去。
而是在外面站着。
那扇帘子在灯光的照射上忽闪忽灭。
突然。
里面传来一声嘶哑着的痛吟声伴随着着尖叫声。
此起彼伏。
声音慢慢消散了。
津晗眉心有着郁气,负手而立在门口光晕斑驳的那处。
藏蓝色的衣袖上都染上了细碎的微光,像是神明遗世独立。
平静了好久的隔间。
突然又是沉重苍老的嘶吼声,渐渐的,声音弱了下去。
津晗拇指一直抚摸着大拇指上所带的扳指,泛着淡淡青丝的玉色质地,温润微凉的触感。
这时。
那张帘子被从里面掀开,随后,四个人抬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满脸冷汗,嘴唇乌青。
上身全是鞭痕。
“先生。”陈青低头唤了句。
等待着他接下来的指示。
津晗那双眸子始终淡淡的,看也没看他们抬着的人。
依旧是背着身子。
“行了,送去医院吧。”
“是。”
接着,四个人抬着他往外走去。
温秦此时是没意识的,苍老的且覆盖着老年斑的那双枯槁的手没有生气地垂在下面。
直到没了人影。
津晗才叹了一口气,缓声说着:“安安,这算是报了你的仇了。”
温蕴行此时在书房里,房间里全是浓烈的烟味。
窗帘也没有拉开。
昏暗无比。
他整个颓废不堪,靠在椅子上。
眼底红血丝泛滥。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林付站在外面,脸上焦急非常。
见没有人应,便直接推开了书房门。
迎面来的那一股烟气呛的他眯了眯眼睛。
他看见了椅子上坐的那个人。
先是沉默着,然后去了窗子那边,伸手拉开了窗帘,然后打开了窗户。
就那一瞬间。
光束争先恐后地通过落地窗涌了进来。
书房里明亮可见。
还有徐徐的微风。
林付这才走到温蕴行的对面。
因为突然袭进来的光太过刺眼,温蕴行在那一瞬间眯着眼睛。
但是手里还夹着一支烟,还在燃着。
“先生,老爷子被那边送到了医院,只是重伤。而且,身上的痕迹依旧是鞭痕。”
靠椅上的人听见这句话,睁开了眼睛。
半晌。
他才出声:“什么时候的消息。”
声音疲惫不堪有着彻夜未眠的沙哑。
据医院那边解释说:“是七点多送去的医院。”
这时。
林付才看清楚书桌上放着一张纸。
上面是离婚协议书。
“走吧。”说着,他便从椅子上起身。
怎么说呢,就一晚上的时间,他面色憔悴。
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领口有着褶皱。
“先生,您先去洗澡吧,这副样子……不易去医院。”
他隐含着表示着。
温蕴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随后竟还轻笑了声。
“的确,这个样子确实不易去那边。”
随后朝浴室那边走去。
林付沉默着。
转眼,他再次看向桌面上的那份协议。
而下面的男方上已经有了笔迹。
正是温蕴行的亲笔。
林付也气着,当初还以为先生是遇到真爱了,没想到这个更是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