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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偶遇(1 / 1)


年初三,汪兴兴一家人登门提亲,林楠父母处事豁达开朗′,当天两家人就给林楠和汪兴兴两个人订了婚,送走汪兴兴一家人后,林楠又独自去了老街,她在天桥上伫立凝望许久,任思绪纷飞,直到华灯初上,她准备回家了,却听到一个熟悉的、久违的声音在身后叫她的名字。

“楠楠”,这声音听着如此熟悉又清晰,林楠确信有人在身后叫她,她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感觉好紧张,身上竟有些抖,林楠感觉身后有人正向她走来,但她也不知自己怕什么,竟不敢回头看,过了一会儿,林楠稍稍平复了一下,才慢慢转过身,已是近在咫尺,她看清了,是那张俊朗的脸,还是那副高挺的模样,林楠就站在那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她曾无数次幻想过与廖凯久别重逢的情景,她想她会抱住廖凯,痛哭流涕的质问他,捶打他,可今天廖凯真就站在她面前了,她却感觉如此无力,好像梦境一般,在林楠转身的一瞬间,廖凯也停下了脚步,两个人就这样站立静静注视着对方,五年时间,恍如隔世,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廖凯又向前挪动了一下脚步,再次叫出“楠楠”时,林楠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夜幕降临,四周灯光璀璨,天桥下人来车往,人声夹杂着汽车喇叭声,一切都真实的很,眼泪才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是真的,廖凯真的回来了。见林楠流泪了,廖凯一步跨到她跟前,紧紧抱住她,两个人相拥而泣。

许久,两个人才平复了情绪,林楠抬头望着廖凯,她想看看,廖凯变了没有,她眼里廖凯还是曾经的模样,只是眼神里少了些笑意,多了些深沉;廖凯为林楠拭去脸上的泪,他揽着林楠,深情的注视着她,他眼中的林楠比以前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更加漂亮了。廖凯轻声说“楠楠,你过得好吗?他对你好吗?你有孩子了吗?”,廖凯这一问,林楠诧异的瞪大了双眼,说道“你说什么?他是谁?孩子?我还没结婚啊”,廖凯瞠目结舌,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你,你没有跟林向辉结婚吗?”,“什么?林向辉”,林楠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她挣脱开廖凯的怀抱,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和他......,谁让你这样胡说?”,廖凯看到林楠愠怒的表情,他有点领会到了什么,于是沉默了,只是看着林楠,两个人沉默半晌,林楠又追问道“你刚才为什么那样问,怎么会认为我会跟那个卑鄙小人在一起?”,廖凯欲言又止,此时他脑子里很乱,他没想到,林楠竟还没有结婚,听到林向辉的名字,林楠竟有这么大的反应,廖凯敏感的意识到,当初一定事有蹊跷,但他一时又理不出个头绪,只能木讷的站在那里,林楠有点急了,急切的说“你说呀”,廖凯只得吞吞吐吐的说“那年过年前,阿姨......,阿姨给我单位寄过一封信,信上说她已经跟林向辉的家人说定了你们的婚事,说林向辉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和前途,让我对你放手,不要再纠缠你,信是寄给单位领导的,领导还找我询问了情况,所以......”,廖凯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所以,我以为你可能听从家里的安排,已经......”,“你说什么?我妈妈?这根本就不可能”,还没等廖凯说完,林楠就愤怒的说道,她瞪着廖凯,脸一下红到了耳根,说道“你可以为你当年离弃我找借口,但请你不要诬蔑我妈妈,我妈妈不会做这种事,绝不会!”,廖凯看到林楠愤怒的样子,他低头沉默了一会,而后抬起头轻轻揽住林楠的胳膊说“楠楠,别这样。当初不怨阿姨,只怨我,我承认当时我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我退缩了,那段时间我太没自信了,都怨我,不怪别人”,林楠生气的甩开廖凯的胳膊说“你怎么还坚持认为是我妈妈”,廖凯轻声说“我想不到还会有谁清楚我们的事,阻止我们”,听廖凯这样说,林楠更加生气,她又流下眼泪说“我妈妈如果接受不了你,她一开始就可以不同意,何必后面给你单位写信,再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心吗?”,廖凯抬头望了下天,他眼里也涌出了泪,说道“当时信里说林向辉比我条件优越太多,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还说你生病去医院时,是故意让我和他碰到的,就是要让我明白跟他的差距,知难而退的”,廖凯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停顿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情绪,他又说“这封信即便是阿姨写的,也不怨阿姨,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过上好的生活,只怨我当时自尊心作祟,我没有自信,我想自己可能会庸碌一生,我配不上你”,林楠哭着说“你是个傻瓜,你明明知道,我在乎的是你,不在意其它任何,你为什么这样自做主张?”,廖凯也流着泪,懊悔的说“是,我承认我愚蠢,我缺乏自信,当初我自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而幸福就是要有好的生活,而今我有了让人幸福的能力,可我再也找不到那种真正幸福的感觉了,我错了”,林楠突然想起点什么似的,她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你结婚了?”,廖凯闭了下眼睛,又睁开,无奈的点点头,轻声说道“我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女儿”,林楠的内心间崩塌,她怔在原地,此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切的思维都停止了,林楠觉得眼前有点恍愡,她有点看不清东西,觉得好晕,她有些站不稳,用手抱住头,廖凯上前抱住他,急切的说“楠楠,你怎么了?”。

好一会儿,林楠才感觉又能看清东西了,耳边是街上嘈杂的声音,她推开廖凯,大步走下天桥,林楠旁若无人的走在前面,廖凯紧随其后的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一直走到林楠家的小区门外,林楠突然回转身,眼神空洞的对廖凯说“那封信还在吗?”,廖凯轻声说“在,我一直留着”,林楠说“我要看那封信,明天你拿来给我,下午吧,还在老街天桥上”,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区,廖凯站在小区门外,直到看不见林楠的身影了,才怅然若失的离开。回去的路上,他放慢脚步,经过一个公园时,他踱了进去,找了条长椅坐下来,朦胧的夜色下,他抱着头坐了好久,他今天本是来跟几个阔别已久的好友小聚叙旧,一晃五年过去了,廖凯很想到老街上看看,站在天桥上回味下曾经那段美好的时光,再次回到这座城市时,廖凯不止一次有过想跟林楠见面的冲动,几年来,他不时都在思念着这个心爱的女孩,可他的冲动又一次次被理智压下去,他原以为林楠应该早已在家人的安排下结婚生子,他不想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只能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没成想,竟在老街天桥上与林楠意外相遇,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林楠竟然一直都没结婚,廖凯想到当初自己的狭隘,想到林楠至今对他抱有的深情,他愧疚无比。

与林楠的久别重逢,让廖凯觉得自己的生命又鲜活了,仿佛又回到了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找到了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站在林楠的身边,他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曾经的他以为,人生最大的幸福是拥有成就,如今他有了一定的事业和成就,可他却渐渐感觉不到幸福。人有时就是奇怪,总习惯于把不曾拥有的东西当成一种幸福,却在追逐时丢失了原本最值得珍惜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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