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的人聚集在街道两边,像极了夜危云跟颜若璃大婚的那天。
有朝臣担忧,怕人群中有不法分子,会对夜危云和颜若璃造成危险。
夜危云艺高人胆大,并不担心。
夜继早却说:“父皇,街道两边人太多,会不会出现踩踏事故?他们会不会不小心挤到街道中间来?万一冲撞了马匹,惊扰了马儿就不好了。”
“你说该怎么处理?”夜危云问。
夜继早回答说:“孩儿认为,应该加派人手维护秩序。人若是太多,我们可以像父皇母后大婚那日一样,拉长路线,让看热闹的人群分散一些,就没那么拥挤了。”
夜危云点点头,问一旁的楚沧溟:“你认为呢?”
楚沧溟说:“太子殿下说得很有道理。我们还可以按照区域,划分区间范围,以防人群跟随队伍走动。”
“好,就照你们说的去办。”
夜危云对于他俩的提议感到很满意。
两个孩子,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岁,能考虑得这般周到,很不错了。
夜危云有意要刺激一下夜继早。
这孩子再过几年就成人了,成亲和继位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他可是盼着夜继早能够早早继位,他好跟颜若璃一块无牵无挂去游玩呢。
因此,夜危云便让人安排好路线,按照当初大婚时的路线绕城行走。
上次是从夜府到皇宫,这回,是从皇宫到城外。
中间只有一小段路线不同,绝大部分是重叠的。
夜危云对夜继早说:“当年,我大婚时迎娶你母后,便是走这样的一条路线。几乎全城的百姓都来看热闹了,跟这回差不多。”
夜继早很是羡慕:“这么盛大的婚礼,母后一定很开心吧?”
“那是当然,她肯定开心。”
夜危云说着,又指指自己:“不光是她开心,你父皇我也很开心。”
夜继早感叹道:“只有皇帝的大婚,才能如此风光吧?”
“没错,只有皇帝的大婚才能如此,别人的婚礼都不可能达到这个级别。”
夜危云见他终于想到这个问题,很是欣慰。
在自己的循循善诱下,这小子终于开窍了,想到皇帝大婚的规模了。
哪知夜继早感叹道:“那时才开国没多久,这么多人围看你们的婚礼,可见你跟母后有多得民心。我是父皇和母后的儿子,我很骄傲。”
夜危云皱眉。
这小子想的竟然是这个?他怎么没想想他自己以后也要成亲?
夜危云正想再说点什么,却听见夜朝露在一旁哇哇大叫。
“可惜那个时候还没有我,不然我也可以亲历那样的婚礼场面。不过,今天也可以体验一下,今天人也多,嘿嘿。”
夜危云被她一打岔,所有的话都只能憋回肚子里。
颜若璃全程看热闹,暗暗好笑。
等到她跟夜危云单独在一起时,劝道:“你别着急,还早呢。等到这小子有了喜欢的人,自然会想到婚礼的事。”
夜危云听她这么劝,便放宽了心。
也对,当初他还不认识颜若璃时,第一次迎亲,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时只觉得成亲仪式太繁琐太无聊,想尽快结束。
等到他后来爱上颜若璃,想跟她补办婚礼的时候,他的想法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竟一点不觉得成亲仪式繁琐无聊了,相反,他甚至觉得这婚礼还不够盛大,还可以再繁琐一点。
看来,只能指望着这小子能够爱上哪个女子了。
颜若璃见他微笑看着自己,不禁问:“你干嘛这样看我?”
夜危云说:“我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能够娶到你。本来我心里还有点不爽,但你一劝,我就舒坦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颜若璃没想到他竟然突如其来的表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连忙朝旁边看了看。
还好,他们身边没有人,没人听见夜危云刚才说的话。
她瞪他一眼说:“你说这种话,就不怕把继早和朝露教坏?”
夜危云叹了口气说:“我倒是希望能够教会继早,让他早点开窍,早点有喜欢的人。至于朝露,她是女孩子,正好给她立个榜样。以后,她嫁人至少得嫁个像她父亲这样疼爱妻子的男人,不能随便嫁了,更不能倒贴。”
说到“倒贴”二字,两个人都不由得朝楚沧溟看去。
这两人青梅竹马,好得不得了,将来是一直当姐弟,还是有可能往那方面发展呢?
如果成了那种关系,夜朝露算不算倒贴?
夜朝露可不知道父母正聊到她,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某个方向,吩咐楚沧溟:“师弟,你去看看那边的马,帮我选一匹。我要跟你们一起骑马。”
楚沧溟说:“师姐,你应该坐在马车上。”
夜朝露不满地说:“你们都骑马,我为什么不能骑马?叫你去选马你就去,你得听话。”
“是,师姐。”
楚沧溟只好愁眉苦脸去选马。
颜若璃和夜危云都不禁好笑。
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关系,夜朝露怎么都算不上倒贴。
夜朝露很喜欢对楚沧溟拿出师姐派头,不过她很照顾楚沧溟也是真的。
颜若璃自己也骑马,倒是不便反对夜朝露骑马。
夜朝露骑在马背上,跟随队伍,从街道中间穿行而过,兴高采烈。
原来,在街上游行就是这样的啊,好好玩。
楚沧溟却觉得无聊。
除了无聊,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有些排斥,又好像有些激动。
他甚至感到有点熟悉,好像他曾经经历过很多这种场面似的。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只知道,他并不喜欢这样。即使有这么多的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们都是陌生人。
他再看向旁边跟他并骑前行的夜朝露,看着她兴奋的表情,突然又觉得这样的游行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至少还有人喜欢。
夜朝露一转头,见楚沧溟皱着眉头像在沉思,不禁问:“沧溟,你在想什么?”
楚沧溟说:“好奇怪,我总觉得我好像应该骑马走在最前面。可我哪有那个资格?难道是我做梦梦到过?”
“肯定啦,”夜朝露取笑他,“书上的那些大侠遇到危险都是要走在别人前面的。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大侠,想象过那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