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停顿在图标上方，赵传修忍不住想着，万一他说的是真的...
“我怎么相信你？”
一开口，赵传修才发现自己嗓子突然哑的不像样。
徐善并不意外他会心动。
“你不需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求生。”
没有卖关子，徐善一点一点讲解如何操作：“每一次上班，基础工资都是求生点。”
“求生点可以在商城里兑换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一条健康的腿没多贵。”
“如果你签了合同，我可以与你共享商城，求生点一九分成。”
一九，想也不用想徐善肯定要大头。
赵传修得先掌握物价再决定是否讨价还价，“换腿多少点？”
徐善说出早就记下的数字：“30点。”
自己88%的工作度上一次班才拿到14点，这么算分到手里的不足2个求生点。
“五五分。”
没想到赵传修要的这么狠，徐善眉头一皱，“最多一九。”
他甚至都不给赵传修开口的机会，“你可以打听打听，几乎没有雇主会愿意分求生点。”
“谈崩了我可以继续换人，但你不可能作为普通员工进入求生。”
他说得对，赵传修还记得接单器上的那句“一次代班，终身代班”。
但是赵传修不甘心自己拼死拼活一整天，只能得到可怜巴巴的一两个求生点。
搞不好一半的腿还没赚到，就先死在鬼手里了。
徐善知道赵传修的顾虑，可是他不可能再让步。
心里又不想失去难得的优质代班，只能帮他想办法。
“岗位是有级别的。”徐善打破二人间的沉默，“F级的上限是20点，E级和D级都是30点，C级和B级50、A级100点。”
“每提高一个档次，我多分你一成。”
如果他还能在A级完成80%的工作度，直接就能分到四成，也就是将近25点。
看上去诱人无比，但赵传修知道收入往往与风险成正比，甚至是倍率。
一个F就搞得他身心交瘁，进A级不得直接遇见开门杀挂掉。
善个屁，奸商！
“我知道了。”赵传修仰起头，后脑勺抵着冰冷的墙壁，“我会好好考虑的。”
徐善也没有逼迫他下决定，只是给出一个期限就结束了这次的通话。
三天。
赵传修靠着墙没有动作。
与鬼怪打交道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但是与之相比，文文四肢健全的诱惑力实在太大。
他都快不记得妹妹从前开朗活泼、自由奔跑的模样了。
文文还不到18岁。
而且，赵传修想到宋美烟。
鬼似乎遵循某种规则，只要不犯忌讳就不会出手。
接单器新增了接单页面，没有花哨的装饰，只有岗位、级别和同单员工人数。
随意点开一个，只出现了“是否接单”的弹窗，没有更详细的信息。
但是两个选项都是无效的灰色。
放下接单器，赵传修打算给王经理打个电话，问问转正的事。
手机呢？
恍然想到好像搁在文文床边了。
回到病房，赵雅文拿着自己的粉壳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很入迷。
“文文，看到我的手机了吗？”
听到赵传修问话，赵雅文才发现哥哥回来了。
“给你给你，刚才王经理给你打电话啦。”
给我打电话？
赵传修心想，那边知道自己完成工作了？
“王经理想找你谈工作，我说等你回来就给他打回去。”
听到雅文这么说，赵传修就要出门拨号。
赵雅文连忙抓住赵传修的衣摆，“哥哥，能不能换份工作？”
“怎么了？”
难道王经理还说了什么话？
赵雅文把自己的手机摆到赵传修面前，示意他看，“那个求生爱好者工会，好像不太对劲...”
知道妹妹不会无理取闹，赵传修接过手机，坐到椅子上仔细看上面的内容。
雅文在浏览器里开了四五个不入流的新闻页面，时间跨度长达十几年之久。
“惊，小伙猝死家中，手中竟紧握名片！”
“主播夜探鬼宅，却发现未知卡片！”
“植物人苏醒奇迹，第一句话竟是感谢工会！”
“多起癌症病人生命延续，似与某爱好者工会有关。”
... ...
不用细看，赵传修都知道名片和工会说的是什么。
翻到评论页，有人认为是炒作，有认为是卖保健品，也有人...
一个叫做“梦想成真”的网友，在最近的一则相关新闻中留言道：骗局，当心王阳霖。
赵传修将手机还回去，揉揉赵雅文的头，“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见妹妹咬着手指，明显还是不放心的样子，赵传修笑道：“躺着无聊就给我买几身衣服，我这是最后一套了。”
“啊？”赵雅文皱起眉头，“你还不会洗衣服吗？”
“洗不干净了。”赵传修说的是实话。
赵雅文却觉得是哥哥找的借口，“知道啦，地址留哪里呀？”
“呃…邮到医院吧，到时候我来看你的时候就顺路拿了。”
医院那边赵传修先交了一万五，卡上还剩五千。
租房一事得提上日程了。
给她转钱，赵传修嘱咐她先买几身便宜的能穿就行。
他有预感，日后衣服得废的多。
跟王经理约在东方写字楼楼下的咖啡厅，赵传修提前十分钟来到包间，却见王经理已经到了。
两人握手后，赵传修坐在王经理对面。
“您好，我是求生爱好者工会3组的经理，我姓王。”
王经理再次自我介绍，而后问道：“请问您有成为正式员工的打算吗？”
事关金钱与性命，赵传修很谨慎地询问：“我能先看一下合同再考虑吗？”
“当然可以。”
王经理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推到赵传修面前。
“是这样的，鉴于您完美地完成了工作，可以与工会签订正式合同。”
“这是具体的待遇与义务，您先看看，有异议的地方可以谈。”
赵传修打开一看，好家伙F级一单10万，顿时有种被白嫖了的感觉。
条条框框太多，一时之间眼花缭乱。
脑壳痛，眼神离开合同休息一下，赵传修问道：“您能稍微讲一下工会、接单、代班吗？我想了解一下再做决定。”
王经理并不意外，娓娓道来：
“求生的起源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创建者不详，会招募因为各种原因生命垂危的人为鬼工作。”
“员工与收益都是现代社会，爱好者工会出现之后的概念。”
“顾名思义，员工在游戏中的任务实际上就是求生，存活23个小时算作一单。每一单都会得到不同长度的生存时间作为工资。”
“以前人们隐隐约约总结出越积极参与其中、认真完成工作的员工，收获越大。”
“爱好者工会与求生达成合作，为每一位员工提供接单器。”
“求生则将工作信息、结算明细等数据显示于接单器上，供员工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