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献不想在家长面前显露出什么，祁霄刚到她跟前，她立刻装作忙碌的样子去了别处。
祁霄没觉察到，亦步亦趋跟着。
祁闻礼啧了声：“狗皮膏药。”
他声音极小，自是没人听到。
林献将院外的芹菜叶子扫进垃圾桶，祁霄刚开口，手机响了起来。
徐浩宇给他发了张照片。
是一张截图，好几组类似验证码的数字。
接着一连几条语音进了对话框，祁霄点开——
“霄哥，我妈没空回来，她也没告诉我，直接给我买了五张欢乐城的票。”
徐浩宇的语气哭笑不得。
“我问了许意和江源，他俩没空，你和林献有空吗？”
“我这边约了易嘉，还有一个她同学。”
祁霄手机是公放的，院里院外的都听见了。
程锦伸长脖子说：“去玩玩也成，不过一个期末考试，又不是高考，整日里学习都成书呆子了。”
林雪对于自己和朋友跨年的事情也颇有愧疚，便对林献说：
“倒是可以去玩玩儿，游乐场一般九点开园，你要是想去的话，我明早送你们去市里。”
林献拿不定主意，下意识看向祁霄。
祁霄略一思索，说：“那行吧，不过林阿姨，我们不用你送，超载了，我们明早直接到大路等公交车，这边还快点。”
林雪：“那也行。”
祁霄回徐浩宇：“行，把我俩算上吧，你定个时间，我和林献就在这边的公交站台等你们了。”
徐浩宇：“行。”
翌日七点，祁霄和林献各自从房中出来。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院门后，敞穿着昨晚那件羽绒服，内搭的白色卫衣和鞋子同色，脚踝位置被条纹袜遮得严严实实。
那张巴掌大的脸白皙粉嫩，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往对面看过来。
看见祁霄，林献笑得灿烂。
祁霄老妈子似的将她羽绒服拉链拉起来：“冷不冷？”
林献摇了摇头：“不冷，你这样拉起来，我觉得好臃肿。”
女生嗓音温柔，与这寒冷的天气格格不入。
“感冒就不嫌臃肿了。”祁霄将她卫衣帽子拉起来盖住她的头。
冷风一吹，耳朵都冻红了。
两人出了小区大门才敢牵手。
“你手怎么这么凉？”祁霄将她的手握紧，放进自己羽绒服口袋。
他自己跟个火炉似的，没一会儿就让林献的掌心起了一层汗气。
公交站台四处透风，祁霄利用自己身形替林献挡着。
他抬起手机，和徐浩宇语音：“到哪儿了？”
徐浩宇：“到我们学校门口了。”
还有一站，祁霄伸长脖子看了看，五分钟内应该会到。
公交站台空无一人，祁霄将手从兜里拿出，掌心贴上林献脸颊。
起初是为帮她捂捂，揉着揉着就开始使坏。
林献脸颊一痛，抬眼瞪他。
祁霄觉得可爱，又捏紧她腮帮子，林献被迫撅起了嘴巴。
“泥……放开我。”林献含糊不清道。
“什么？”祁霄故意凑近，“亲一下你？”
“吧唧”一口，林献双唇被啄吻。
她微瞪着眼，祁霄赶紧松开人，以防玩过了火。
他抱着人晃了晃：“我错了，逗你玩呢。”
林献哼了声，祁霄连忙将人往路上拉了一步：“公交车来了。”
“霄哥。”最后排的徐浩宇朝他俩挥手，“给你俩占了位置。”
祁霄拽着林献上车，两人和易嘉吃过饭，自然也熟。
至于易嘉的同学，他俩也打了招呼。
徐浩宇坐在最中间，两边都能说得上话。
车上空调闷人，祁霄帮着林献将她和自己一样的外套搁在腿上。
易嘉同学撞了下易嘉的腿，小声八卦：“他俩的衣服是一样的。”
易嘉眼眸一亮：“情侣装？”
那同学点了点头：“他俩是不是谈了？学校里好多传闻。”
易嘉：“应该是。”
两个小学妹在那边嗑CP，CP在一旁抓着对方的手玩。
从生命线讨论到爱情线。
到了车站后，还需转一次车，祁霄和徐浩宇各自拦了一辆出租。
半小时后，他们到达欢乐城。
不过他们没急着进去，因为早饭还没吃。
解决完早饭已经九点五十，祁霄边走边问：“看那边，过山车敢玩吗？”
“我不知道。”林献摇了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但我感觉应该可以。”
祁霄：“第一站是情侣飞车，不是很吓人，我和徐浩宇玩过，当初人家都是一对一对的，就我和他跟傻逼似的。”
林献被他逗笑，来到长长的走道那儿排队，队伍不是很长。
从这里就能看到，巨大的圆盘之上摆放着二三十个陀螺似的双人车。
徐浩宇三人就尴尬了，也不是情侣，索性看着他俩玩。
终于轮到了他们。
祁霄将人扶上去之后，将保护措施拉了下去。
林献系好安全带紧紧抓着。
易嘉挥拳：“学姐学长加油。”
林献笑了声，下一秒，飞车晃动之后立刻飞出去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林献的发丝在空中飞舞，一下甩到了祁霄脸上。
祁霄只觉得面颊一疼，飞车陡然又换了个方向甩去。
发丝打到了林献自己的脸上。
虽说来回旋转，但这个并不吓人。
只是整个游玩过程，林献的长发时不时就甩到祁霄脸上。
附近和他们一起玩的情侣在看见祁霄被头发挡住整张脸时狂笑不止。
祁霄自己也笑个不停，原来和女生玩这个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就是他的脸有点疼。
但林献头发上清新淡雅的香味很好闻。
下来之后林献都懵了，这游戏甩来甩去着实狂野，跟她沉静的性格不太相符。
她看向祁霄：“你没事吧？”
祁霄摇了摇头：“没事。”
头发而已，又不是刀子。
过山车和情侣飞车就在一个园区，空中这时飘来一阵刺激的叫声。
林献连连抬头，祁霄站在一旁问：“想玩吗？”
“嗯。”
林献特别务实，来了就得玩。
情侣飞车都玩了，过山车也得体验一下。
祁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林献没发现。
不少人在排队，祁霄带着林献站在队尾，徐浩宇三人在他俩前面。
林献发现下来的很多男生腿都软了，甚至还有扶着垃圾桶要吐的。
她看向祁霄：“你能玩吗？”
祁霄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能。”
他面上看不出任何害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