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是什么呢?
喜欢就是想和你分享秋天的螃蟹、春天的虾,夏天的冰淇淋、冬天的热汤,还有一年四季的奶茶火锅烧烤炸鸡啤酒冒菜鱼摆摆大盘鸡麻辣烫串串香……
晚宴上有一道清炒蟹粉鲜甜味十足,蟹肉饱满鲜嫩,薄芡勾得恰到好处,配法棍再合适不过。
谭秋想拍照发给季玉,让他学学,可惜自己出门的时候没带手机,于是化遗憾为食欲,招手叫来侍应生:“请再给我一份,谢谢。”
顶奢品牌的晚宴,受邀嘉宾皆是富贵无极的人尖,在外面众星捧月的明星,在这里只是移动的珠宝展示架和临时销售员。谭秋这样的生面孔,要么是新飞上枝头的山鸡,要么是隐藏大佬。众人瞧她言行自如的模样,均猜测她是后者,虽然态度不谄媚,但也礼貌客气不曾得罪。
江沅接受完采访进了内场,在谭秋面前坐下:“姐姐今晚好漂亮啊。”
他一早坐飞机过来,马不停蹄地做造型、拍宣传片,一整天就啃了两口面包,脸上略显疲惫,可在谭秋面前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仰着明媚的小脸。
谁能不喜欢呢?
谭秋扬扬眉梢:“只有今晚漂亮?”
江沅小脸发红,小声嘟囔:“每晚都漂亮。”
“你今晚也很漂亮,首饰都很适合你。”谭秋笑着朝他举杯:“你身上戴的我都买一套,全部送给你。”
江沅身上的项链、胸针、手表、戒指加起来七百多万,而今晚销售出去,会算江沅的提成。
“那我却之不恭啦~”江沅肉眼可见地开心,端起酒杯:“敬姐姐一杯。”
会场引起一阵骚乱,谭秋扭脸就见了老熟人。
梅亦寒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胸前佩戴了一只金雕胸针,主石是一颗有价无市的鸽子血红宝石,礼貌回应殷勤寒暄的富太太、贵小姐们。
她客气又疏离,礼节上挑不出一点毛病,可谭秋还是从她端庄微笑的脸上看出不高兴。
梅亦寒也看到了她,长腿一迈,径直走来,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
谭秋忍不住犯贱道:“呦~梅董这么一大忙人怎么来了?”
江沅乖巧地打招呼:“梅董。”
梅亦寒不甘示弱,嘴角上扬,回击道:“呦,从医院逃出来了。”
“逃?我怎么会逃?”谭秋端起酒杯碰了碰她的,“我永远都不会逃。”
梅亦寒笑出声,和她碰杯:“你浑身上下就嘴是硬的。”
侍应生为梅亦寒上菜,但梅亦寒和在场的大多数人一样都不是来吃饭的,一口没动。
谭秋不客气地端走她的那份清炒蟹粉:“没品。”
梅亦寒把她面前的空盘子递给侍应生,好腾出地方给她放清炒蟹粉:“蟹肉寒凉,你少吃点。”
谭秋表示无所畏惧,梅亦寒也就随口一说,没指望她会真听进去。
又有明星进来了,这次还是熟人。
谭秋:“我说呢,梅董不去商业酒会,跑来珠宝晚宴,感情是为了……”
周围都坐着人,谭秋没把“未婚夫”三个字说出口。
萧棋和江沅是一起被品牌方邀请的,他们俩的那部武侠片还未播,但业内人士大多看好,两人齐齐成了“待爆咖”。
萧棋尽了内场,目不斜视就是不看梅亦寒一眼,走到远处的一座坐下来。
梅亦寒嘴角的弧度都没变,可捏着水晶高脚杯的手指紧了紧。
谭秋托着腮,愉悦看戏:“你们到哪一步了?”
梅亦寒抿了一口酒:“萧氏的资金链断了。”
谭秋问的不是这个,梅亦寒也知道她问的不是这个。
梅亦寒不愿意说,谭秋也就不再问,侍应生为两人斟酒,两人默契地碰杯不语。
有女士见缝插针上前向梅亦寒推销自己的创业项目,梅亦寒没有表现不耐烦,认真倾听完给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但对投资只字不提。
谭秋都听出那项目没有前景,难为梅亦寒和那女士说那么久。
江沅在给几位富太太介绍珠宝,谭秋无聊得左看右看,除了江沅和梅亦寒家的,在场的男人没一个长得顺眼。
娱乐圈怎么回事,一茬不如一茬,现在的男明星还没小咸菜长得帅。
锲而不舍女士终于遗憾离开了,梅亦寒同样遗憾:“有能力,可惜没眼界。”
谭秋:“难为你说那么多,她好像没明白。”
“我永远欣赏有野心的女人。”梅亦寒笑笑。
她这样的出身和地位,还会因为性别受到轻慢,那么其他女人呢?
不过没关系,会用性别打压她的,都是不如她的男人。
谭秋托着下巴望向萧棋那桌:“我就不一样了,我永远欣赏有色心的女人。”
梅亦寒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坐在萧棋身旁的中年富婆将手伸到了他的背上,打着圈地抚摸他的背肌,萧棋起身给一位千金看胸前的胸针躲了过去,可背后那只手还是跟了上去,祸不单行的,面前那位化着欧美妆的千金同样奔放,一把圈住萧棋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哇喔~腹背受敌耶~”谭秋煽风点火。
萧棋挂着略显僵硬的营业微笑,左扭右摆躲避身后的手,可朱太太的手突然像触电一样松开了,下一秒萧棋被熟悉的香水味包围——Amouage Rose lnse, 玫瑰焚香,独特的清冷肃穆玫瑰香,精致而感性,沉稳且大气,像一只经历了烈焰焚烬后、掌握了至高权利的凤凰。
梅亦寒一只手扶着他的椅背,俯身在他耳畔轻声问:“今晚可以早些回家吗?”
她的姿势见他整个人虚虚地圈在怀里,无声地宣誓主权。
她的嘴唇几乎贴在他的耳廓上,萧棋喉头一滚,僵硬地点了点头。
梅亦寒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笑意微增,将自己胸襟上的胸针取下,别在了萧棋的胸前,温柔细致地抚平他胸前的褶皱。
梅亦寒:“我回家等你。”
“好。”
萧棋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呢?
“朱太太,张小姐,我先失陪了。”梅亦寒笑着和这桌的太太小姐们告辞。
一众太太小姐们站起身相送:“梅董再见,下次来我们家茶馆坐坐。”
梅亦寒:“一定。”
品牌方高层也跑来相送,一口一个“招待不周”。
梅亦寒在众星捧月中离开了内场。
在座的人看向萧棋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表面尊敬和几分掩藏不住的鄙夷,但到底没有人再动手动脚了。
萧棋低头看着胸前的两枚胸针,除了梅亦寒的那枚,还有一枚品牌方提供的海豚胸针,主体由白金打造,碎钻镶嵌成海浪模样,眼睛处是一颗小小的海蓝宝,明明是一只自由活泼与海浪共舞的小海豚,如今偏偏在鹰爪之下,是金雕唾手可得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