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闻言这才放心下来,长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春桃转身便去安慰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凉染墨:“姑娘莫担忧,您放心,已经宣了大夫了,大夫马上就到。”
此时此刻,秋姿棠才不急不慢地姗姗来迟,走进卧房:“妹妹可觉得好些了?”
凉染墨撑着身子,冷言道:“我好不好难道太子妃心中不是一清二楚吗?因为太子妃在我这里栽了绊子,太子妃便让我吃些苦头,这些不都在您的算计之中吗?”
秋姿棠无辜一笑:“妹妹莫不是坠湖糊涂了,妹妹是不小心失足跌落,本宫本想拉你都没有拉住,妹妹是自己失足,和本宫没有半分关系。”
春桃闻言怒火中烧:“你这女人怎如此蛇蝎心肠害我家姑娘!”
“放肆!”温逝夜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没有让侍从通报,他进来便听到春桃在指责秋姿棠。
太子眼睛略过春桃和在塌上的凉染墨,言语间皆是冷意:“你这里的宫女就是这般的以下犯上?连尊卑有别都没有了?”
春桃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辩驳道:“禀告太子,是太子妃她……”
春桃言语未尽便被温逝夜打断:“太子妃如何岂是你一介宫女随意评头论足的?好大的胆子。”
“太子,妾身……”凉染墨百口莫辩。
因为秋姿棠先入为主的原因,此时的温逝夜心中只剩下怒意,“本王看你是糊涂了,太子妃刚进府就给你宣大夫,又让本王匆匆赶来,太子妃如此挂念你,你的侍女竟然还如此血口喷人!”
“太子,臣妾今日千不该万不该带侧妃去游湖,臣妾今日一时兴起,因侧妃待字闺中时经常去西流湖游玩,妾身十分艳羡,这才心血来潮叫上侧妃一同去游湖,臣妾觉得景色甚美,让船工把船舶停到了湖中央,臣妾和侧妃在船舶上交谈时,因离湖太近,才不慎失足跌入湖中,妾身第一时间就呼救,让随行的侍卫救起了侧妃,又让侍女们侍奉侧妃替换衣物,想必是侧妃跌下水,惊吓过度,这才冤了臣妾,臣妾百口莫辩,请太子明鉴。”秋姿棠把事情都说成了是凉染墨自己失足,把她撇得干干净净的。
“殿下……妾身不曾是自己失足,妾身从小不识水性,何敢离湖水那么近,是太子妃推了妾身。”凉染墨言辞恳切。
“若是太子妃推了你,岂会再大费周章派人救你,又火急火燎为你找大夫,找本王。你与太子妃有隔阂,本王心中一清二楚,此事与太子妃无关,本王且当你是坠湖糊涂了罢。”温逝夜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凉染墨见太子心中已有定夺,再多言已是无用,秋姿棠这步棋把她撇得干干净净,倒让她吃了好些苦头,又让太子心有芥蒂。
“参见太子,太子妃,启禀太子,奴才带着大夫来了。”小厮将请的大夫带了进来。
大夫拂着花白的胡子,躬身给太子作揖:“老朽参见太子,太子妃。”
“快去看看侧妃如何。”秋姿棠抢先一步吩咐大夫。
“是。”大夫领命后走到凉染墨的床榻边,从药盒中取出巾帕:“劳烦侧妃娘娘伸出手腕。”
凉染墨顺从地伸出自己的手腕。
“老朽冒犯了。”大夫便把巾帕覆盖在脉搏上,然后便将手搭了上去。
他闭眼沉思了一会,收回了巾帕,恭敬地走到温逝夜和秋姿棠面前:“禀告太子,太子妃,侧妃娘娘脉象虚滑,是受了寒邪侵体所致,虽然面上看起来于常人无异,可是寒邪侵体比风寒要严重许多,也难以根治,很容易落下体寒的病根。”
大夫的言语顿了顿,“须得用许多金贵的药材将养着,慢慢温补才能将底子补回来。”
“那就治,我太子府什么没有,你且去开方子便是了。”太子摆了摆手。
“是,老朽去开方子,老朽告退。”大夫作揖,微微福身告退。
太子一眼略过凉染墨的卧房里的侍女:“尔等务必照顾好侧妃娘娘,若是有丝毫差池,本王拿你们是问。”
太子又低首看了看仍旧跪在地上的春桃:“本王念你护主心切,情有可原,可是你以下犯上,忤逆太子妃,罚三个月的月钱,打二十大板,略惩小戒。”
“殿下,春桃自幼跟在妾身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勤勤勉勉伺候着妾身,殿下可否网开一面,饶了春桃这一次,春桃和妾身情同姐妹,望太子恕罪。”凉染墨不顾身体虚弱,急忙开口。
“奴才就是奴才,要清楚当奴才的本分。本王走了,尔等好生伺候。”温逝夜不容凉染墨再言,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
春桃也被两位侍卫驾着离开了,秋姿棠未曾离去,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如此结局,太子妃可满意了吗?”凉染墨脸边带着泪渍。
“本宫可是什么都没有说,一切是你的侍女咎由自取罢了,不懂得尊卑有别。”秋姿棠走到凉染墨床榻一旁俯视着她。
“别人拿我一分,我定要别人还十分,妹妹还没长教训吗,你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东西,想让本宫让位,妹妹的手段和道行怕是不够扳倒本宫,本宫只不过略施小计,就能让妹妹输的血本无归。”
秋姿棠张扬一笑,“妹妹好好将养身子,太子殿下可是吩咐了,给妹妹用最好的药材,太子殿下心疼妹妹,本宫也一样,本宫和太子夫妻为一体,必定会好好疼惜妹妹,本宫走了,妹妹可要放宽心,好自为之。”
秋姿棠意味深长地瞥了凉染墨一眼,便离开了。
凉染墨心中苦涩,不曾想一时大意,竟然中了秋姿棠的圈套,还让春桃受了如此皮肉之苦,凉染墨心疼春桃,内心后悔万分。
秋姿棠这步棋把后路都想好了,竟没想到她略施小计,就能让自己吃这么大的亏
“侧妃娘娘,春桃姐姐的二十大板打完了,您可有吩咐?”小宫女秋菊在她身边怯生生地问。
“将春桃扶回去,去拿些上好的膏药给春桃涂抹,这两日就不用春桃在跟前侍奉了,让她好生休息,再把我妆匣里那个珍珠钗子给春桃,让她知道我挂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