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越一边小心藏好身形,谨慎行事不让沈倾城抓住行踪而找到青瓷,一边暗自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更好地保护好青瓷。
他负手立在院中,目光的方向朝向的是青瓷所在的厢房,此刻青瓷应该还在休息吧。
之前把青瓷一人留在府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实在是把她吓坏了,湖水那么冰凉,抱着青瓷好像抱了一块寒冰。之前他照顾青瓷还仅仅是出于对半凛的兄弟情和个人心中对青瓷的一些好感,现在知道了青瓷是他的亲妹妹,他更要好好保护好她,不让别人再欺负她半分。
想起那天他偷偷潜入府里把人接出来时,青瓷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都刺痛着他的眼睛和心脏。愧疚与心疼的情绪一同涌上来,青越狭长微翘的眼眸细细眯起来,闪过冰冷的眸光。沈倾城,你这么伤害了青瓷,早晚有一天要付出代价。
青越觉得半凛一定会帮青瓷教训回沈倾城的,青瓷是他最爱的人,仅仅是昨天他偷偷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回来看望青瓷,并且看向睡着的青瓷的目光那么柔和,想必是真的深深爱着的,为深爱的人做这些事情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这么想过后,青越决定先观望一阵子,等半凛有所行动后再决定自己的做法,毕竟现在是特殊关键时期,不好贸然行事,否则功亏一篑就不好了,前功尽弃是最坏的预想。
想罢,青越装作无事的样子继续维持表面上在王府的事物,做得滴水不漏,不留一丝破绽。等表面功夫做的差不多了就寻了个机会,甩开身后沈倾城派来跟踪的人,去青瓷处探望。
刚走进院子就迎面扑来一阵浓浓的药香,青瓷虽然尚在昏迷中,但外敷烟熏的草药还是免不了的,不怕别的,就怕那湖水寒凉,女孩子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青越微微皱着眉头走到青瓷的床边,看到青瓷紧闭双眼,呼吸均匀,不过脸色好看了许多,已经能看到一丝红润,额边的胎发轻柔缱绻地贴合着发际线,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可她的手腕依然细弱,看到这里,青瓷心里又掠过一丝心疼。
老仆在一旁向青越微微附身表示礼数,见青越一脸凝重地看向床上的青瓷,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慢慢走了几步靠近,说道:“姑娘仍是没醒,不过这两日已经有好转了,今日敷药的时候隐约有反应了。”
“那就好,辛苦你了。”青越点点头,知道这事急不得,只能等青瓷她自己慢慢恢复调养才行。那么这一段时间更要好好保护好这个住处了,青越舒展开眉头深深呼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先耐下心来等半凛的行动,虽然他心里对沈倾城已经痛恨得无法忍耐了。
“好生照顾青瓷,我先走了,有任何事情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青越又看了几眼青瓷,然后在跨出房门之前对老仆如此嘱咐道。老仆了然地点点头,便又去给青瓷烧擦洗用的热水了。
之后接连几天,青越都耐着性子做事,不论是表面上的,还是来回于王府与青瓷所在的院子,都做得极为谨慎小心。但谁又知道他心里已经火急火燎,只是用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最关键的是,半凛他一点动作都没有。
沈倾城还依旧好好地过着骄纵的日子,全程暗中监视他,在城里肆意寻找青瓷的下落,但半凛帮青瓷教训回沈倾城的动作也没有,甚至给他消息让他帮忙教训的意向也没有。
当然,他现在还没有跟半凛说他跟青瓷是亲兄妹的事情,以现在的名义帮青瓷出气还是有点奇怪,半凛有所顾虑也是正常。但是半凛本身不行动就很说不过去了。
想一想飞扬跋扈的沈倾城和现在还在床上的青瓷,他心疼又愤恨,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而半凛这边,确实在顾虑一些事情。
一是现在是关键时期,各方现在都很紧张敏感,沈倾城作为留在满是眼线的王府里的人太过明显,现在动了她容易打草惊蛇,后续的麻烦很难处理,再加上她本来就张牙舞爪骄傲心气,会再筹谋什么事情也说不定。
二是现在综合来说,能动得了沈倾城的大概就是他半凛了,沈倾城一出事,皇上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他,而且如果他本人亲自出现在沈倾城面前的话,沈倾城也会告密。那么这么一来,之前假装自己已经死了的伪装就白费了。
他也心疼青瓷,毕竟是心尖尖上的人,那么轻易地被别人伤害了,让他怎么不心疼?但是现在的情况下,如果他被发现先倒了,那么之后肯定会连累青瓷和青越,再寻找机会翻身就难了,这就不只是功亏一篑的事情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知道。
综合所有思虑,半凛还是决定先不动沈倾城,免得打草惊蛇,蛇再发疯到处乱咬就不好了。于是,半凛就把这个想法透露给了青越,希望他能理解。
“现在不动她,不过将来一定会让她加倍还回来的,动了青瓷不会就这么忍了。”半凛坐在石桌的一端这么说着,大拇指转动着指上的玉扳指,显然在思索着事情。
然而在石桌的另一端的青越则敛下眼眸,睫毛微动,然而所想不同。自从知道了青瓷是他的亲妹妹之后,他在心理上已经自觉比半凛更亲近了许多,看人看事已经十分偏向青瓷。
因而,虽然半凛仍是他的兄弟,他还是要先考量半凛对青瓷的感情是否是真挚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呢?”青越不动声色地问道,声色微冷。
半凛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青越说的是对沈倾城有所行动的事,无奈笑笑:“肯定会有的,等我消息。”
青越眉头跳动了一下,听到这句听起来模模糊糊的话就不由得生出一股怨愤的情绪。青瓷现在可还在床上昏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