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那种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既然他如此绝情,她也不必在保持面上的和谐了,连陈伯伯都不愿叫了。
“嗯,那最好。”陈进可不吃她这一套,官场里的人可比这有心机多了,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自己以后致命的导火线,所以像柳安然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刚踏出门槛儿的脚,在听到这句话后,差点摔了一跤,她终于明白了邬泱口中的世态炎凉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当你有钱有势时,便将你捧在手心中,走到哪里都对你言听计从。可当你没落时,他们便如同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一样,完全对你视若无睹,甚至像陈进这般绝情!
柳安然气结,更在心底为父亲感到不值,之前柳府存在时,谁有这位盐铁官积极?就差晚上没与父亲睡在一起了。
“不知陈大人是否还记得当年你低谷时期,全心全力帮助你的那个人是谁?呵,最好忘了吧,我柳府从今往后与你半毛钱关系都没了。”
说完,提起自己长长的裙摆离开了陈府,她一点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多一秒都不想,总觉得在有股凉风时不时的钻进她的衣服与胸腔内,让她寒心。
回到府时,邬泱十分眼尖的看出她的情绪很低落,眼眸甚至带了丝红色,明显是哭过的痕迹。
再三追问下,柳安然将事情的全部经过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他。
“你是对的。是我自己太傻太天真了,竟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她终于看清了现在的人心,果真丑陋不堪。
邬泱早就猜到了会是这种结局,虽不觉得奇怪,但也觉得那位盐铁官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些,心疼的拨弄起她额间多余的青丝道:“你有我,我有你,怕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那些都不成问题。”
话是这么说,可她依然感到难过…
看清她眸中的伤感与受创时,邬泱的心犹如被人用刀狠狠惋了一下,当即起身将书房里全部的东西都摸索了一遍。
这番动作看的柳安然云里雾里的,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
“其实并不是无可挽回的,人人都爱钱,越是那种绝情之人,越是喜欢钱,反正我之前收藏了许多古董,贿赂一下未尝不可?一定要拿到贩卖官盐官铁的权利,谁让他敢看不起我家娘子?”
看得出他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柳安然已经被打击的完全没了自信心,也不想再见到他,只道:“别去了,根本没有希望的。”像那种人,就不该寄予厚望,不然带给自己的只会是无穷的失望。
“好好待在家里吧,相信我,绝对会成功的。你也别把他放在心上,那种只认钱不认人的东西,不必将他当做人看待。”
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官场与生意都是差不多的性质,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罢了。所以这种人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不惹到他,都随意,但这次就不同了。
刚走了一个,没多久又来了一个,陈进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今日他府中是要热闹了?
邬泱潇洒的抱拳施礼:“陈大人,刚才离开的是我家娘子,由于时间紧迫,所以没准备点心意,实在是对不住了,您看,这点心意如何?”
言罢,命身后的奴婢抬进来几件上乘的古董,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这几件古董价值不菲,陈进混迹官场多年,练就了一双识货的好眼睛,看到这些东西,立刻将手中的瓷杯放下。
用手轻轻摸了摸,上面的花纹随着时间的推移居然能看得鲜明,果真是好货。
“原来是令夫人呀,你早说,我便不会那么直接的就拒绝人家了,令夫人可还在门外?刚才真是失礼了,让她进来一叙吧,说起来,我与他的父亲可是至交呢。”
陈进的态度忽然间来了个大转弯,与刚刚那个冷酷绝情的人截然相反,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只是刚才还绝情的要和人家断绝一切来往,现在又提起了那些陈年往事,他心里打着的算盘邬泱岂能看不出来?
邬泱的嘴角隐隐地勾起,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也不假,眼前的这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刻意道:“没事,我夫人心胸宽广,怎会因为这点事而纠结呢?只要大人满意就好。”
其中隐含的大概意思是在指陈进心胸狭窄,斤斤计较,根本不念及旧情,只顾得自己的那点子私心!
“我的来意相信我夫人已经同您说过了,不知大人还愿意否?”
陈进此时还在抱着那古董不撒手,只觉得触手冰凉,在脑海中构造出这些东西变为钱会是多么壮观的景象,当即答应,说一切好说。
第一步得到首肯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过邬泱并不满足:“我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经营权分我一半,收入全归我。”
这句话使沉迷在古董中的陈进微微一愣,这个要求稍微有点儿强人所难了,只是…这么多的古董呢,卖出去也值不少钱了,可这是朝廷的…
一时间,竟让他犯起了难。一边是金钱,一边是势力,两个都是相辅而成的,孰轻孰重,他犹豫不决,更舍不得这些古董。
“大人在犹豫什么?如果大人答应的话,我可以再多给两件,这一件可就价值不菲了,更何况还有好几件呢,应该比您几年的俸禄还要高吧。”
天平一下子变得倾斜,陈进的眼底直冒精光,瞬间对邬泱高看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眼力见,知道审时度势,那么把经营权交给他一半也算是可以安心了。
已经有了权衡,表面上却在故作为难,待过了一会儿,得了便宜还卖乖道:“唉,那就只好这样了,你挺会做生意的,将来买卖一定会做大的,我会去道贺的。”
实则心底美开了花,已经好些天都没人来送礼了,若是只靠着那一个月的俸禄钱养着府里上上下下几十号人,早就饿死了。
“借您吉言,一看您就是个大富大贵,吉祥之人。有大人的祝贺,我们肯定会做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好的。”邬泱皮笑肉不笑的道,这种客套话谁不会说?哄哄他开心罢了。
自然,陈进小小的眼睛立刻笑的眯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