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大夫也已是精疲力尽了,邬泱和大夫又寒暄了一下,请大夫离开了。
邬泱命人送走大夫,他就立刻进屋内陪着柳安然。
现在的柳安然很虚弱,脸上终于也有了些血色,大夫开的药方,他已经命人去煎了,没有那么快能煎好。
邬泱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她的手热呼呼的,也十分细腻,偶尔有些纹路略微有些粗糙,可能是刚进邬府时当小丫鬟的时候弄得吧,真是个不长心的女人。
邬泱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笑了笑,把她的手放回被窝里,向上拉了拉被子给她盖好。
算算时间,药也该煎好了吧。
邬泱轻轻地把门掩上,去厨房看看下人有没有把药煎好。
在路上,看管林如玉的一个随从上前,向邬泱揖了揖手,像是有事要汇报。
“怎么了?”邬泱也猜到了,主动问出。
“公子,那个女人从被抓进府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属下无奈地说。
邬泱觉得可笑,原来着女子的性子也这么刚烈,够歹毒,像极了林如玉的作风,但是,明明这脸……
本来假设她是林如玉的猜想顺着事情的发展和所有线索的指向,乃至行凶动机都印证了这个猜想应该是正确的,只是她的脸把一切之前的推测全部打翻。
如果她不是林如玉,那她到底是因为什么非要劫走安然,还那么的折磨她。
之前她来府上是因为什么,谋划了这么久都进行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们的计划是什么,又进行到哪一步了……
扑面而来的众多疑问让邬泱觉得心烦意乱,所有的疑问都只能等到那个女人亲自开口才能解决。邬泱隐隐觉得,这个女人跟林如玉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而且关系匪浅。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让她开口。
“公子,夫人的药煎好了。”煎药的是一个新来的小丫鬟,给邬泱说话的时候怯怯地。邬泱端过她手中的药,迈出了房门。
邬泱到柳安然房间时,看见她侧身躺在床上,脸朝着屋内,长长的头发散在身后,有那么一瞬间,邬泱觉得眼前的景象是那么遥远,就好像是过了好些年一样。
不过就是短短数日未见,他竟觉得已经过了好几个沧海桑田。
邬泱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后,轻唤她:“安然?”他其实知道她已经醒了,不然也不会走进来就看见她侧躺在床上。
邬泱唤了她好几次她都没有回应,他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邬泱苦笑着挨着她坐下来,手里一直端着她的药,稳稳的。
许久后,柳安然听见没有声音了,慢慢睁开了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她以为邬泱已经走了,心里一阵酸痛。
他还是那样,根本就不把她放在心上。她慢慢转过身准备自己坐起来,因为怀有身孕,起身时并没有之前那么容易。
就在那一刹那,她的右臂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搀扶住,她猛然回头,终于看见她日思夜想了那么多天的容颜。精致的脸庞,淡淡的表情,这就是他,这不是在做梦。
“邬泱……”她刚刚恢复,嗓子还没有完全好,就两个字也让她说得很吃力。
“你才刚刚好了一点,不要用力说话。”邬泱温柔的看着她,眼波如水般清澈,“这是刚煎好的药,趁热喝了吧。”邬泱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柳安然却固执的把头扭到一边,一想到之前的种种,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她不想就这么快的原谅他。
“安然,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有多担心,我每天都在想你在那里,有没有受欺负,你救回来时昏迷了一天一夜,我就陪了你一天一夜,我害怕,我害怕会因为我的疏忽再次失去你。”邬泱痛苦的说着,柳安然何尝不是痛苦的听着。
明明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
最终柳安然转过身来轻抱住了他,话说不清楚,但依稀能听出来,“邬泱……我也害怕,我也害怕失去你……”
他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两人就这样抱着,刚刚煎好的药在邬泱的手上,轻飘飘的冒着热气,然后飘出去好远。
邬泱把空的药碗放在桌上,在柳安然的身后垫了枕头,扶她坐起来。两人互相看着,互相笑着。
过了一会,邬泱先开的口:“安然,我觉得,那个女人,像是林如玉。”
柳安然想了一瞬,知道邬泱口中的那个女人应该不是那个给她送东西的“小丫鬟”,应道:“不可能啊,她们两个长着完全不同的两张脸,她怎么可能是林如玉呢?”
柳安然提的正是邬泱心中一直疑虑的。
正因为这个,邬泱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去审问那个女人。
“除非,她换了张脸。”柳安然说笑着。
换张脸?为什么没有这种可能!邬泱双手捧着柳安然的脸,轻轻吻在她额头上。
“我的夫人真的是太聪明了。”柳安然听得是一脸雾水。
邬泱把柳安然放下来,替她盖好被子,端起空碗,冲着她笑笑。
“我出去办点事,晚点来看你。”
“嗯。”柳安然乖巧的点点头,又调皮的把头缩进被子里。
邬泱出了房门,便把一切温柔都收了回来。他唤了刚才那位看守林如玉的随从过来。
“你替我去好好看看,那个女人有没有戴人皮面具。”
随从楞了一下,马上就缓过来神,说:“明白。”
邬泱脸上又没有了任何表情,林如玉,如果真的是你,我定不会轻饶你。
晚上,随从去邬泱的书房复命,邬泱站在书桌前,背对着他,闭着眼听他说话。
“公子,我和其他几个人已经认认真真的检查了许多遍,那个女人没有确实没有戴人皮面具。”邬泱缓缓睁开了眼,好看的眼睛里沾染了一丝怒气。没有吗?
难道她真的不是林如玉吗?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不是呢?
“我知道了。”他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怒气,小随从也感知到了,不敢吭声。
“明天,我要亲自审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