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毕竟这件事情不好结尾。说是谁的错好像都有哪里不对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太好的办法。
有意无意地抬起头的一瞬间，看到某个人眼神之中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杀意：那是货真价实的杀意，那是货真价实的不想留下对方姓名的眼神。
白芨很少看到这种眼神，唯一一次看到也只是从谢穆尘那里。
那是个为了他是思维复仇而拼尽一切代价的家伙，那是一个为了他的想法不顾任何人性命的家伙，他甚至可以把所有人都推出去当做垫脚石。
白芨从他嗜血的眼神之中读懂他的想法，也从他恐怖的眼神之中明白了这个家伙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你不要忘了你的女儿嫁过去了，那是你的女儿，那是你亲生的女儿。一个火并的话，你们两个加一定会有一方被消灭，不然的话你们的斗争会持续下去。”白芨抱着试试的想法，打算劝住他：
“那可是你亲生女儿那是你的亲生骨肉，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人所束缚过，但是那确实是你女儿。无论哪一方出现了灭顶之灾，我想你女儿都会很痛苦的，对吧？”
这是一个现实：墨渊如果不除掉对方的话，那么对方一定会绞尽脑汁让他走向灭亡的深渊。可是同样，他的女儿嫁给了木家未来唯一的继承人木子眠。
木家要是倒下来的话他女儿一定会很伤心的，可是他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那他早晚有一天会被木家一脚踹进万劫不复的地狱里面。
因为根据他以前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一旦他被揪出去之后，那么他必死无疑。他自己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可能会得到原谅，并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
就算他不是坏人就算他行是迫不得已，可是他到底还是间接的害死了皇太后。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是他无法逃避的事情。
他没有选择，所以他只能选择除掉他路上的绊脚石，就像他之前所做的那样，一个一个将他们斩杀。
墨渊听到了女儿之后眼瞳缩了缩，他猛然想起来那个小时候天真可爱的丫头跟在他背后喊爹爹的样子。
那个被小石头绊倒了之后会哭的女孩子，渐渐成长了成了一个打谁都很痛的坏丫头。小时候天真无邪的眼神里面对着爹爹充满了崇拜，跟着爹爹习武的时候，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认真。
还记得曾经问过她女儿为什么要习武，还记得那个小丫头仰起脸，像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闪了闪开心地笑了出来：
“我学武功当然是为了保护爹爹呀。爹爹有好多敌人，然后我就把他们都打败！我才不会让爹爹遇到危险呐，等有坏人来的时候，爹爹就躲在我背后，看女儿怎么三拳两脚把他们打趴下！爹爹你要是不信的话，您看看女儿有多厉害！”
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长成了一个四处惹事的坏丫头。没惹几年事之后就看上了仇家的臭小子。
还是女大不中留，丫头养大了之后早晚有一天会要嫁出去。那个扬言要保护爹爹的女孩子再也不是他的掌上明珠了，给别人家当牛做马去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一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不除掉他们全家，那么我就会死在他们手上。这个时候我不能把女儿接回来，我也不能把女儿放在那里，我还能怎么办？”
他没有选择，如果他想保存全家上下的性命的话，他就必须要把女儿舍弃。
可是虎毒尚不食子，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的子女对他来说无所谓，可是若是让他把女儿推出去那，他还是舍不得。
白芨看得皱眉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呀，谁叫你们两家结下了那不解之仇呢？如果我当时回答了实话的话，你当时杀了他全家之后你有想过你女儿会怎么样吗？其实这件事情你们谁都没错，错的就是先皇的政策。”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埋怨谁了，唯一值得感叹的就是曾经那个残暴不仁的政策。
江挽年在成功上位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之前的政策全都废除，首要废除的就是那个所谓屠杀全家的罪行。
他说一个人的罪孽也不需要很多人来替他们承担，可惜他上位的实在是晚了一些，他处理的还是晚了一些，倘若他能够再早一点的话，也就不会酿成这样的悲剧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值得感叹的事情，错过了就是已经错过了。白芨只能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你要记住那是你的女儿，你不应该让你的女儿替你承担那么多所谓的罪孽。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这样和你讲话有点近似于道德绑架，可是我还是不希望你女儿受那么多罪。”
事已至此也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三言两语不可能打消两个人之间的仇恨。他们两个的仇怨早就已经不知道在多久之前根深蒂固了。
白芨现在唯一能做的只不过就是感慨而已，只不过就是感叹他们两个这么多年了还是变成了仇人。
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再回去也已经不现实了，干脆就在这里借宿。
白芨半夜爬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见灯还亮着，那个家伙身影还在房间里面晃来晃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遇到这些事情，只能说是命苦。无论是进还是退他都会伤害他身边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害他女儿。可是如果不把女儿奉献出去的话，那么他全家都会遭殃。
就是一个相当痛苦的抉择，就权当他这个时候正在下定决心吧。
白芨无奈的摇了摇头，天下父母心都是这样的，在女儿受难的时候，没有一个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不帮助的。可是他的实力实在是有限，他帮不了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