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其妙地变得凝重起来，谁都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污蔑对方的话，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是凝重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他们谁都没有欺负对方，但是全都在对方眼神之中读出来了深深的敌意。
白芨虽然没有在眼神之中表现出什么情绪，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那种敌意早就已经在身上散发出来。
墨渊能够活到现在跟他的智商是有很大关系的，就算你不直接说出来厌恶他，他也能感受得到。二人之间的气氛几乎凝结到了冰点的程度。
白芨知道这老家伙毕竟年岁大了，如果什么东西都让他来承担的话，显然不是太妙，于是强行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这笑容虽然看起来无比僵硬，明显是假的，但是如果这样笑一下，还能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不至于变得更糟。
毕竟他们两个人现在正是在谈判，谈判之中若是惹出了什么麻烦，两者之间谁都担待不住。虽然两个人的出发点不同，两个人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不同，但是如果他们不能达成共识的话，还是非常不妙。
“我想要的东西跟你想要的东西完全不是一种，但是我还是有件事想告诉你：你的女儿就是你的软肋，如果你女儿活着一天，你就不可能对我出手。也许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只为了自己利益着想的小医生，但是我不会反驳。我不在乎我在你面前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我自己清楚就好了。”
白芨从来都不在乎在墨渊心中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一千个人有一千种面孔，人在耍人眼中又有无数个面孔。而且面对相同的人，不同的人都会留下这个人的不同印象。
无论别人怎么看待那都不是重点，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在完全无法左右别人思想的情况之下，做好自己就足够了。
白芨这次不来的话，不但成为了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而且还会是害死他女儿的罪魁祸首。这家伙能够活下来的根本原因跟她的演技精湛有一定的关系。
演戏的时候最佳方案就是将自己彻底带入进去，哪怕明知道那是一句假话，也要强行认为那是真话。
哪怕他女儿是他亲手杀死的，他也不会承认这个事实，他会假想出来他女儿是被白芨救治不及而死亡。
可怕的不是他有这个意图，可怕的是他真正会将这种思维带入他的脑海之中，所以说一旦有了这种力量加持，他就永远不可能泄露出来秘密到底是什么。
这种对付不了的人，第一时间还是拉为盟友比较好。有的时候盟友未必需要真心相待，有的时候两者互相利用也能够达成一致。
白芨总算是明白外祖父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原来盟友之间有的时候需要的一根纽带，可能真的只是利益相通而已，可能他们的三观是真的不一样。
而且把对方拉为盟友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不希望这个家伙成为敌人。朋友千个少，仇人一个多，未必可以成为交心的朋友，但是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成为敌人。
对于这种人还要时不时地使用什么旁敲侧击的手法，不然的话对付这种人还真不是什么好事，万一他依附于别人的话，那就糟糕了。
江挽年说他原本依附的是原来的皇后娘娘，但是贵妃给了更多的好处之后他就与贵妃联起手来将皇后娘娘害死了。
对于这种人不能太亲近也不能太冷淡，万一他依附于别人的话，那么他会将两个人之间所有的计划全都和盘托出。
但是对于这种人，所有的计划都不能掩盖，有什么计划全都得如实告诉他，要不然以他多疑的性格一定会多加怀疑，然后要么伺机出手，要么转向投靠别人。
等这个家伙知道全部的计划且让这个家会觉得那些计划对他有好处，他才会死心塌地地一起做事。在二人合作的时候什么大风大浪都无所畏惧，唯独害怕的就是被搭档捅一刀。
“我无所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只需要你记住咱们两个今天所说的话就够了。回去之后我会仔细思考一下计划到底该怎样进行，你在这边也不要偷懒，想到什么办法立刻告诉我，或许咱们两个商讨一下可以想出最好的办法。”白芨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掩盖不住，看起来好像是特别开心的样子。
上一秒钟还面无表情，下一秒钟就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开心。墨渊总觉得不寒而栗，总觉得这一次的搭档好像找错了。如果找那个心狠手辣但是智商不高的女人，或许还有些好处。
穆荥虽然恶毒，但是智商不高，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但是面前这个丫头别说牵着鼻子走了，不被牵着鼻子到处逛，到时候被当挡箭牌扔出去就不错了。
也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福是祸，但是唯一的好处就是墨漠以后绝对不会吃亏。
但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却看得人不寒而栗。明明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明明二人之间所需求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可是还是能勉强自己做出这种恐怖的笑容。
如果说只是商业性的假笑那倒无所谓，但是这种发自内心的开心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明面无表情，明明俩人结盟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各取所需一念殊途，同盟之间真的只是除了利益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存在。可是还能将假笑笑得这么开心，笑得这样发自内心，好像真的多么幸福一样。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过于可怕了。
从各种角度上来讲，这样的女人活在世界上一旦被人得罪，那么必定会将你往死里整。唯一可以商量的一点就是这个女人的性情到底如何，如果性格底线还算低的话那倒也没有什么可以害怕之处。
如果小心眼的话，那就完了。随便一个得罪就可能会让你彻底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哪怕是当年的贵妃也没有狠到这种程度，哪怕是当年的贵妃也没有这么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