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们已经决定结成同盟,那么我们就得知道共同的敌人什么样。年长为尊,你就先来讲讲在你的印象之中,敌人应该是什么概念吧。”白芨坐在椅子上端起自己的那杯茶,也丝毫不会畏惧里面可能会放毒药。
墨渊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对于我来说,知道我事情太多的人都是敌人。”
言下之意格外明显了——白芨已经知道了太多秘密,而且这群奴才们被杀死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这群奴才知道了墨渊真正的计划,知道他打算杀了什么人。
换句话来说,白芨的那个赌注从一开始只不过是宣告他们死亡而已。无论最终白芨是否会被杀死,这群奴才都不可能活在这个世上,墨渊一定会找各种机会处理掉他们。
墨渊之所以能够从皇宫全身而退,之所以能够想出来那样精妙的计划,之所以可以活到现在不受人怀疑,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从来不留下任何知道有关于他消息的人。他只相信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他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所以说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白芨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对我自己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说你就不必意有所指了。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对我出手,因为这一次你心存侥幸。”
墨渊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更讨厌的就是被人看透,他咬牙切齿地盯着白芨——怪不得这个丫头能够屡屡成功,怪不得这个丫头能活到现在,原来果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子。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的底线,就是因为我和我女儿之间的关系,对不对?墨漠拼尽一切也要嫁给那个男人,她毕竟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做出那种过分的事情的。为了挽救我的女儿,所以说我一定会被牵着鼻子跟着你走,对不对?”墨渊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这么难对付。
白芨面对他气势汹汹的威胁丝毫不畏惧,地上摆着的那些尸体并不能影响她平静的眼神,“可是今天如果我不来的话,你女儿也一定会死,对不对?”
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值得同情,他可以把身边每一个能利用的人都利用起来。能够得到他的认可,活在他的身边,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并不是说你有多大作用,只不过是你还有利用的价值而已。
对于他来说有价值的人才能活在这世上,如果是没价值的人,他不可能放走。就算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就算完全不会揭露他的秘密他也不会留着。
他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冒任何险,他从来都不打算留着那些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但是你一定会来的,不是吗?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个济世救人的医生,可是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你这一次过来,真正的原因就是如果不来的话,你一样逃脱不了死亡。如果你不来,我女儿出了事第二天你也不可能活着,你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着想罢了。”
墨渊怎么甘心被这样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他放下了手中的扇子和书卷。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他就算再怎么装也装不出来白芨那种发自心底的平静。
这个女孩子真的不简单,那种平静是发自于心底,从来没有任何一丝污染的平静。这种平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与生俱来那种无论在什么威胁面前都不会有丝毫畏惧的能力。
这个丫头估计也就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了,倘若是生在王公贵族的话,必定掀起翻天巨浪。墨渊原本是皇宫侍卫,他所接触的宫女嫔妃数不胜数,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像白芨这样聪明伶俐的。
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缚鸡之力的样子,看起来只是一个在墙头边左右摇摆的稻草而已。然而实际上内心相当可怕,笑里藏刀这句话是最好的形容了。白芨脸上的表情越平静,那也就是代表威胁越大。
白芨眼神还是那么平静,根本就没有因为墨渊的激将法而改变任何表情。无形之中早就已经看穿了对手的所有作为,哪怕是故意激怒的激将法也毫无用处。
“要是按你这样说的话,无论我来不来都是一个只为了保护自身的小医生。激将法这种东西就不要用在我身上了,如果这东西有用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活到今天呢?”声音一开始平静,说到后来就开始变得越来越低。
白芨压低了嗓音好像在悄悄叙述什么事情,仿佛在讲述一个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一样。
墨渊越来越感觉到他可能是老了,实在是对付不了这样的丫头了。
当年在皇宫里面对付那些心狠手辣的妃嫔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出现过,那些在王公贵族家长大的女孩子们虽然说没有太多的经验,但是她们一旦下起狠心也十分可怕。
而且皇宫贵族里面能想出来的花样更多,那一些毒药只要收买太医之后什么都能找得到。
而且既然能够成为妃嫔,那么必定有依附者,没有依附者也是攀附在什么亲戚家族身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试图对妃嫔动手动脚。
那个时候的皇帝虽然说不上三千佳丽,但是光后宫主位妃嫔就有数十个,这些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远远超过一般人想象,这也就是传说中女人打架比男人打架还有意思。
白芨这样的女孩,哪怕是放到皇宫之中也不会受到任何欺负。有人有余地利用自己身边可以利用的东西,哪怕是只有一个人也可以站在风口浪尖上无所畏惧。
墨渊眼睛里面闪烁的光芒显示出了他对这个女孩子的赞叹——如果不是敌人的话,那该有多好呢?不求当作朋友,只求并无交集便是。
像这么聪明的人身边的朋友必须是真心相待,否则也许不会睚眦必报,但是绝对会在你不经意之中让你狠狠地摔一个起不来的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