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迟恼火的瞪了他一眼——刚刚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经常会调戏别人,以调戏别人的办法来保护别人。谢予迟从来都不认可他这种无根据的做法。
那个戴面具的人笑的差点背过气去:“你知道你的未婚妻到底有多可爱吗?真的是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不过你所收的那个问问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从来都没有给过我好脸色。”
谢予迟一边在和他交谈,一边在注意着周围有没有人在偷听。听到这话之后,不由得冷冷地噎了他一句:“谁让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的真实身份呢?一看就一副色眯眯鬼迷心窍的样子,你以为谁会对你客气?”
对方不可置否的摊了摊手,很显然两个人的处理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谢予迟在确定完全没有人偷看的情况之下,坐在了他的面前双手撑着桌子:“你明明是会易容术的,可是为什么每一次非要带着面具过来?你这样做不累得慌吗?”
“易容术多没意思?我倒是想看看我在你那收养的妹妹面前能留下一个什么印象。”
谢予迟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快把你的面具摘下来吧,这里确定只有我们两个人。倘若他们再有本领偷听的话,我就把脑袋割下来送给你。”
戴面具的那人有些无奈的笑出声来:“我对那些项上人头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再逃亡,彻底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皇帝口中所谓的叛国罪人,江挽年。
“江挽年,你今天跑过来跟我说你是逃跑跑累了,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我怎么记得不久之前你才和我说过无论如何你也不要做一个安稳的人生,你一定要浪迹天涯?”
听风雨,浪迹天涯。这首诗就是那个时候想起来的。
江挽年不可置否的摊了摊手:“其实原因和你一样,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而已。我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只不过从来没有向她告白过。”
“借我一臂之力,只要让我成为一个普通人,我一定会让那个女人和我在一起的。”
谢予迟冷嗖嗖的盯着他看了一会:“你是认真的吗?”
江挽年身上背负着四十多条罪状,抓到他就是死路一条,跟他有关系的任何人都会被处死——他这种情况下还想娶妻吗?就不怕拖累别人和他一起死?
但是这一次江挽年格外认真的眼神却让谢予迟动摇了——上一次看的话这样坚定的眼神的时候,他是在向自己保证他从来没有叛国。
“你让我帮你收集有没有人来追杀你还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情,可是你要是让我救你逃出生天的话,你不觉得有点强人所难了吗?”
谢予迟帮忙找人这种事还是做的非常得心应手的,但是救人好像就有点困难了。
而且依照他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洗脱江挽年的罪名。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就跟我说说你内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吧?”
谢予迟感觉自己可能是废了,真的想不出来任何办法把他从水深火热里面救出来了。
江挽年眼神闪烁着异常兴奋的光芒:“在你那里不是所有人都没有秘密吗?只要你帮我拿一份证据我就可以带到我皇兄面前。”
“我的皇兄再看到那份证据之后他就会明白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叛国贼。就算他不相信我也没有关系,我死不足惜。”
“哪怕他当时不相信他也会暗暗的怀疑那个家伙。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只要能守护住我的国家,我在所不辞。”
说的大义凛然的样子,可要不是因为有了喜欢的姑娘,要不是为了好好的生活,他怎么会回到自己皇兄那里去?
他这样做只是赌一把罢了,只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打个赌。赌他的皇兄到底是不是一个明君,赌他的皇兄到底还念不念及旧情。
谢予迟其实是非常不建议他这样做的——这么多年来,他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实在是太少了。莫离歌虽然勉强算得上一个,可是到底还是个女孩子,有些话题的确是不方便探讨。
白芨已经成为了自己的未婚妻,但有些只有男人之间才能明白的话题和她说了之后也是徒增紧张。
她并不一定什么都要知道,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
“这样太冒险了,万一他不是一个明君,万一他杀了你怎么办?”
江挽年依旧像原来一样洒脱,依旧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就拿我的性命去换一个和平呗。要不然所有人看到我的时候都胆战心惊,不知道是该不该报官。”
谢予迟很平静地戳穿了他的内心所想:“我说的不是国家的安康,我也说的不是你的皇兄,我说的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你喜欢对方,对方不会对你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吧?如果完全没有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
江挽年听到这话之后,立刻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哎呀呀,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聪明,你竟然猜到了那个女孩子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我不仅仅是如此,更是我没有对她有任何逾越的行为,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不允许。可是我到底没有办法就这么忘记她,所以想要试一试。”
他从小就被封号为逍遥王,可摸着良心说句实话,他是真的不喜欢皇宫里面那些肮脏的东西。
可是事到如今他必须回到他最讨厌的那个皇宫里面去,他必须面对那些属于他的责任。
因为他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有了想照顾一生的女孩子,如果他再跑下去的话就彻底会错过那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