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天气阴冷，空气中都透着清冷的凉意。舒俞的手缩在长长的校服袖子里，手还是凉的。
这样想来她还是更喜欢夏天，夏天有冰凉的汽水和甜口的西瓜，有阴凉的树荫和响亮的蝉鸣，即便也会被热得汗流浃背，但不会像冬天一样被冻得手都伸不开。
她果然还是更喜欢热烈的感觉。
她朝九班的方向走去，刚出楼梯口，就看到江衍在走廊站着，他身形修长，手里拿着一杯热饮。
看见他，舒俞笑着快步走过去，眉眼弯成月牙形，即使知道答案也还是会问一句 ，“在等我吗？”
江衍自然地将手里的热饮递给她，“刚买的。”
还热着呢。
他知道她这时候会过来。
舒俞双手握着饮料，杯子上的温度传到掌心，心里也暖洋洋的。江衍拆开吸管的包装，帮她插好杯口，吸管包装捏在手里。
舒俞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惬意愉快的表情，“好喝。”
她是来拿演讲稿的，江衍让她等一下，自己进去拿稿件。
舒俞点头，她捧着热饮站在走廊，目光看到九班教室里的场景。一部分人即使下课也在埋头苦学，争分夺秒地复习，一部分人凑在一块儿聊天放松，舒缓高三压力，还有一部分人目光在她和江衍之间来回打转，估计是在八卦。
舒俞已经习惯了。
和江衍这样耀眼的人走在一起，经常要接受别人的视线和关注。
坐在窗户旁边的两个女生在偷偷打量她，兴奋地窃窃私语，到后来渐渐忘了要控制自己的音量，声音也从窗户那飘出去了，“诶你看你看，我就说江衍买饮料是要给她的吧!”
“本来挺酸她的，毕竟江衍平时都不和其他女生接触，现在看久了，觉得他俩好像确实还挺配的。”
“肯定配啊，俊男靓女，成绩还都是第一，妥妥男女主，我锁死祝福。”
舒俞离她们不远，一开始还假装没听见，到最后听俩人一直说般配，舒俞也就不装了，她转过身，脸上摆出温柔和善的笑容，抬手和她们轻轻打了个招呼。
……
江衍刚出来就看到舒俞笑着在和班里同学打招呼。
那俩女生估计是猜到自己说的话被听见了，本来觉得尴尬，但一想漂亮女生和自己主动打招呼，这谁不愿意和美女贴贴，立刻迎着笑脸挥手，格外热情。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江衍将两张打印纸给她，脸上挂着探究的笑。
舒俞咬着吸管，声音含糊不清，“不认识啊。”
“那你们还能一起打招呼？”
“我刚刚听到她们讲话，只是碰巧对她们说的内容表示认同罢了。”
“说什么了。”江衍一只手搭在走廊扶手上。
舒俞的注意力落在江衍骨节分明的那只手上，他的手还真是好看，干净又修长，百看不腻。
“说你长得帅，成绩好，反正哪哪都挑不出毛病，不知道什么样的天仙女生能配得上你。”舒俞一边喝着热饮一边添油加醋地复述。
江衍一听就知道她在胡说，但也很有耐心地配合她。
“那你说说，得是什么样的女生。”他散漫扬眉，笑着，悠然问道。
舒俞微微扬头，佯装认真思考，开始一一列举，“首先得长得漂亮吧，那种皮肤白白的，眼睛又大又亮的，腰还细。”
“其次性格得好吧，一看就很好相处，那种从不急眼、情绪稳定的。”
“最后成绩也得和你差不多吧，肯定得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
舒俞捧着热饮的手都被捂热了，她轻叹一声，止不住地感慨，“上哪找这么好的女生，要是遇到了就好好珍惜吧。”
江衍饶有兴趣地看她，听完她讲的话，轻哼道，“还挺具体的。”
“这不是怕你看不见吗。”
“多虑了。”
舒俞看到教室里还有个熟悉的身影在奋笔疾书，这样子还怪陌生的，她感到疑惑，“邹铭最近转性了？下课了还那么努力学习。”
江衍见怪不怪，淡声道，“他爸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要是考不上大学，六月八号就别回家了。”
“噗，怪不得。”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没考上大学，邹铭岂不是要变成无家可归流浪的失学小孩吗。
其实舒俞倒是不担心邹铭，毕竟之前他就已经考上大学了，虽然只是个普通的本科，但也达到了他家老头的要求，之后想做什么都随心所欲。
“那我先走啦。”快上课了，舒俞准备回班。
江衍点头，等她走后也进了教室。
江衍坐在座位上，邹铭专注做题，才注意到他回来了。
“江衍，我渴了。”他将手里的笔放下，仰头活动自己僵硬的脖颈。
“渴了就自己接水去。”江衍翻开书，不咸不淡地应声。
“我可看见你下课买了杯饮料回来，我要喝。”
“别藏着掖着那么抠门小气了，给我喝一口也行。”
“给舒俞了。”
“哟哟哟。”邹铭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衍，“你小子挺上道啊。”
继而又想到什么，接着说，“听说你俩要一起上台演讲了，啧啧，你就偷着乐吧。”
江衍将旁边的草稿本丢到邹铭脸上，“你话真的有点多。”
邹铭及时接住那本草稿纸，依旧毫不收敛，“被我戳中心事了吧。”
“……”
班里最近定制展板，就是把每个学生的目标大学做成一面板子钉在墙上起到激励作用。
所有人无论实力如何，都填了。
只有展板最上方的那个人，空了目标大学。
邹铭盯着那片空白，“说真的，你必须要出国啊？”
“嗯，板上钉钉了。”江衍脸上没什么反应变化，他自己已经平静地接受了江宇海的安排。
“你舍得人家啊？”
邹铭手撑着下巴，没点名道姓，但指向性明确，等待他的回答。
江衍写字的手一顿，他沉默了几秒，“我没办法。”
邹铭也理解他的不容易，“好了好了，有什么事等高考完再说吧。”
江衍没再说话，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沉默的那几秒，他想到的都是女生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