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俞悄悄地笑了，假装没跟上这句，很快接上后面的。
后来唱累了，她把话筒扔给邹铭，让他接着唱。
她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趁江衍不注意，偷偷喝了两杯酒，像小孩子偷吃糖得逞了一样。
“我去趟洗手间。”过了会儿后，她站起来告诉他们一声，就拉开了包间的房门。
舒俞沿着走廊走到尽头，看到了洗手间的标识，她刚进去就碰到有人出来，舒俞没急着进去，侧身给女孩让路。
那女生披着一头长发，发尾带着卷，嘴上的红唇有点肿，衣服的领口松松垮垮的，锁骨上有很重的一枚痕迹，稍稍抬脸，她看清了是方敏。
舒俞并不是没和江衍经历过亲密的事情，只一眼，她就猜出来女生刚刚经历了什么。
而方敏也看到了给她让路的女生，估计是学校里眼熟过，她似乎认出来了舒俞，神情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慌，但很快就掩饰过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抬脚离开。
方敏抬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镇定自若地走回了原先的那个包间。
刚刚，洗手间里面的声控灯灭了，方敏的身后是昏暗，洗手间外却一直有光，落在舒俞的身上。
明明只是洗手间的一道门，却好像把她们隔开。
舒俞进了洗手间，拍了下手，声控灯再次亮起。
没多久，她从洗手间出来，刚洗完手就发现在外边站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梳了个大油头，脖子上还挂着金项链，一口黄牙，目光似有若无地往这边瞟。
舒俞对这种打量的目光感到很不适。
就像是偷偷觊觎一样，眼神里带着贪婪的欲望，只是在偷瞄，就已经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了。
她拿出手机给江衍发了个消息。
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然后她装作没看见那人，径直往外走。
而那人也跟了上来，抬手挡住她的去路。
“小美女，我在门口等你好久了，要不陪我唱两首歌去。”男人像苍蝇一样搓着手，轻浮的语言脱口而出，舒俞听着就觉得倒胃。
她的脸瞬间冷下来，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外走。
谁知道那人不依不饶，偏偏要挡在她前面。
“我看你这小模样也挺清纯的，我还怪喜欢的。”
“一晚多少钱？放心，爷有的是钱。”
舒俞眼里的厌恶越来越明显，她根本就不想和这种人多待一秒，连空气都变得恶臭。
那男人也看出来她眼里的不耐烦，“哟哟哟，你装什么呢，这店里那么多小姐也有高中生，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我这么有钱，能被我瞧上你就偷着乐吧。”
他作势就要上手拉，舒俞立刻后退躲开。
这一刻，她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拿开你的脏手。”
那少年的声音冰冷。
男人转身，发现是个年轻人，根本没放在眼里，嘴里大笑，“我以为谁呢，才多大就想学人家英雄救美。”
江衍哼笑一声，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放大镜头对准了男人。
“来，你继续。”
“你敢碰她，我就拍下来报警，让警察来说说，你得被拘几天呢？”
怕威慑力不够，他又慢悠悠地补了句，“你是这儿的老主顾了吧？我怕到时候警察来了，你可就不只是骚扰女生了——”
“说不定还涉嫌嫖娼呢。”
江衍背靠墙壁，散漫地举着手机，一脸无所谓，好像在说，怎么样都随你吧。
那男人果然还有点脑子，知道该怎么选。
“今天算你们走运，下次可别让我碰见了!”嘴里骂骂咧咧地就走了。
江衍盯着那男人离开的背影，漆黑的眼睛里透露出寒意。
他刚想转头，舒俞踮脚抱住了他。
江衍愣在原地，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生，停在空中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舒俞能嗅到少年身上好闻的味道，久违且熟悉的怀抱，弥补了刚刚丢失的安全感。
舒俞就抱了一下。
江衍的耳朵有点红。
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刚刚他双手垂在裤缝线旁，抿着唇，任由她抱着没动弹。
她收回手，江衍挠了下后脑勺，恢复常态，“没事儿吧？”
舒俞笑了下，“没事，还好你出现的及时。”
“没事就好。”
回到包间以后，江衍拿起沙发上舒俞的包，喊着邹铭，“回去了，这地方以后都别来了。”
“啊？为什么？”
邹铭还一头雾水，结果江衍和舒俞直接往外走。
“因为这店不正经，人也是。”
“哦，那我回去给他们店差评。诶你们俩等等我啊——”
离开这家店已经晚上八点了，天也黑了，马路两旁的路灯也亮起，，昏黄的灯光洒在这座城市宽阔的路面上，川流不息的车辆疾驰而过，周围的商铺都亮着灯。
舒俞走出店才觉得，在包间里喝的酒后劲上来了。她突然有点不平衡，踉跄了一下，幸好江衍在旁边扶了一下。
“自己能行吗？我送你回去吧。”
江衍问。在包间的时候就一会儿没看住，她就自己喝了起来。
舒俞没想到喝酒还有这福利，“好啊，你送我回去。”
“那我就不在你俩旁边碍事了，得，先走一步。”邹铭挥挥手，很有眼力见地在这时候离开。
舒俞要走路回去，散散身上的酒气。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江衍，我可以拉着你吗？我走不稳。”
她喝了酒以后，脸上微微泛红，人说话的语气也显得软了很多，像撒娇一样。
江衍看不出来她是不是真喝多了，但还是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舒俞乖乖拉着。
接下来，他就像是多了个小尾巴一样，他在前面走，斜后边跟了个她。
“江衍，你走慢一点，我跟不上。”
她声音嗡嗡的，江衍听了以后果然放慢了脚步。
然后学着她说话的语调，“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
快到家了的时候，舒俞突然停下了脚步，叫了他一声，“江衍。”
“嗯？”
“你可不可以一直像今天一样和我相处，不要推开我。”
少年眼睫轻颤。
他盯着女生泛红的脸。
晚风拂面，旁边的马路上有汽车按下鸣笛，催促着前面的车子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