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江衍看了她一眼，没有半点掩饰，直截了当地说，“你好看。”
短短三个字，舒俞心花怒放。
方敏和她其实是两个类型的长相。
她长相柔和，对方恰恰相反。
方敏生了一双狐狸眼，长相偏妖娆，在还没长开的年纪，她就已经能做到让人眼前一亮。
“那你眼光挺好的。”舒俞回，不过她还是在想刚刚那个画面，那个男人的手在方敏身上乱摸，她似乎也没有任何抗拒的反应，男人的年龄看着三十左右。
这放在任何一个高中生身上都不太合理。
脑子里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也许是她思考的样子太过明显，旁边的江衍一眼就能看出。
“你猜得没错。”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嗯。”
邹铭刚刚点了酒水和果盘，这时候包间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两名服务员端着餐盘。
都是年轻的女生，和方敏刚刚的穿着差不多，腿上还多了双黑色丝袜。
她们俯身将东西放在包间里的桌子上，随着弯腰这个动作，敞开的衣领下身材若隐若现。
舒俞转头看江衍，发现他根本就没看那两个女生，目光也只是落在屏幕上的歌词。
“这是你们点的东西上齐了，如果还有其他需求，可以随时叫我们。”其中一个女生开口说话，声音偏甜美。
等那两人走了以后，江衍倒了杯酒，喉结上下滑了一下，“这家店表面上经营唱歌，实际上应该还有别的生意营生。”
“所以方敏也是在做背后的生意？”
“八九不离十，她们穿的衣服都一样。”
舒俞从小到大的生活都没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这种不太干净的交易也只在新闻上见到过。
她确实没想到自己身边的高中生，在悄悄地以出卖肉体来换取金钱。
方敏才十七八岁吧？有没有成年都不知道。
舒俞虽然没有很强的贞洁观，但是她觉得，这些事情应该是和两情相悦的人一起才合适，而不该是明码标价地出售。
她和江衍恋爱时，虽然都在一个城市，但是恰好住城市的两个方向，隔得很远，硬是像异地恋一样，平时也不容易见到面。
后来她刚好要换房子，两个人又在热恋，她就和江衍商量要不要同居。
而当时江衍的反应，是很尊重她的。
他自然很想同居这件事，但不知道女孩子是否会介意，也怕女朋友的父母不放心，后来还特意上门拜访她的父母，得到允许后才开始联系中介看房。
就连在一起的亲密活动也都是得到了她的允许才进行的。
他爱她，所以事事尊重。
她长这么大都没吃过什么苦，父母教育的价值观也很正，所以她并不理解方敏为何要这样做。
平时在学校，她偶尔也会听到班里的女同学讨论方敏最近穿了什么名牌衣服、背了什么奢侈品包包。
舒俞以为她是个无忧无虑的有钱小姑娘呢。
没想到那些衣物包包，都有可能是金主送的。
“算了，今天这件事，就当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吧。”舒俞叹了口气，也是为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感到可惜。
她抬手想拿起桌上的酒杯，却被人捉住了手腕。
江衍没想到舒俞的手腕这么细。
“干什么？”
“喝一点点。”舒俞诚实道。
江衍眯了下眼睛，有点危险，“你会的还挺多的。”
“还好吧。”
“……”
舒俞的手还想往前伸去够酒杯，没想到江衍依然没松手。
“抽烟是自学的，打台球有人教的，那喝酒呢？”
“我只是想尝尝。”舒俞见这只手挣脱不出，又另伸一只手，结果还是被捉住了。
江衍可能是觉得两只手都阻止她有点累，索性用一只手压着她的手在沙发边上。
除了江衍，舒俞没见过哪个男生的手漂亮成这样，修长干净，指节根根分明，指盖上的月牙都是好看的弧度。
他的掌心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小姑娘在外面喝酒不安全，万一喝醉了回去的路都找不着。”
舒俞不是多喜欢喝酒，也不是非要喝到那酒不可，她只是很期待江衍的反应。
“要是喝醉了，你送我回家吧。”
江衍觉得新奇，“你就这么想不醉不归？”
“你们俩在那嘀咕什么呢？我唱了半天也不见你俩来点歌。”
邹铭突然切了歌，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他打断他们的对话，拿着话筒朝他俩抱怨。
“虽然知道我唱歌很好听，但你们俩也不至于光坐那欣赏吧。”
“你这自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江衍看不下去了。
“说到自恋，我哪能比得过你。”
在他俩拌嘴的时候，舒俞起来点歌。
她脑海里想了几首流行乐，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结果，“这家店音源怎么这么少。”
邹铭疑惑，“没啊，我一搜就有。”
“你要唱什么歌，我帮你找找。”
舒俞报了两个歌名。
邹铭愣了下，脑子里过了半天，“歌手是谁？我怎么都没听过。”
舒俞刚想说“怎么可能没听过”，突然意识到这两首歌是五年后火的，这时候甚至都还没有发行。
她赶紧改口，“啊……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我换一首就好了。”
很多歌她经常听，但她并不会留意什么时候发表的。为了保证这回不再出错，她直接搜索歌手，选了他的两首歌。
她唱开心了，就又点了两首。
江衍只是坐在沙发上听。
后来邹铭实在看不下去他毫无参与感的样子，实在是太不配合了，毕竟就没有他本人热不起来的场子。
邹铭硬拉也要把江衍拉起来，然后往他手里塞了话筒，“你小子来当大爷的？躺半天了。”
“不管说什么你今天都得开嗓。”
刚好开始了一首歌，是这年夏天周杰伦刚发表的《告白气球》。
邹铭心满意足地坐到一边吃果盘里的西瓜。
这首歌开始，两个人就一起合唱。
舒俞是知道江衍唱歌的水准，他本来就没什么短板，唱歌很好听，但是很少唱，在一起时也只给她唱过一次情歌，在她过生日的时候。
两个人的歌声叠在一起，莫名的契合。
舒俞看着歌词字幕，突然停下来，听着江衍唱完了一整句——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在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