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大门上的铁环,最后再看了一眼屋内,吸了吸鼻子决然的关上了门,两扇大门的碰撞声仿佛在告诉她,她以后再也没有家了。离开姜家,姜舒敏来到每一户给她家帮过忙的人屋前,郑重的磕了一个头,这个迟来头,本应该是在请他们来帮忙之前磕的。
姜舒敏拖着疲惫沉重的身子回到娘娘庙,还未进院就看见玉琼立于院中,正心疼的看着她,好不容易沉淀一点的情绪再次翻腾起来。她朝玉琼冲去,一头扎进她的怀里痛哭出声,扯着嘶哑的嗓子一遍遍悲痛呼喊。“师傅,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
玉琼含着泪,紧紧的抱着她,哽咽着安慰。“好孩子,你还有师傅、还有舟尘,只要这娘娘庙在一天便都是你的家。”她话一说完,姜舒敏的哭声越发凄厉。
一个月后的的清晨,姜舒敏从床上缓缓的睁开眼睛,侧头扫了眼枕边泛着白光的玉牌,又背过身去继续睡了。换作以前她肯定开心的去找玉琼了,然后期待接下来会去到哪个时空,遇到哪些人,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而现在,她只想白若邻能快些找来,自己好为父母弟弟报仇雪恨。
姜舒敏这段时间一直沉浸在伤心又颓废的日子里,玉琼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实在不能再让姜舒敏这样下去了,于是告诉她,收集有缘人的发丝就是为了找到白若邻,她已有了对付她的方法。果然,姜舒敏听了立马来了精神,她二话不说就直奔了暗室。
淌着滚滚浑水的大河边上,一群人围成一圈。男人们都赤着上身,身上和脸上皆画着某些奇怪的符纹,还有一条一指粗的白线从额头延伸至下颚处,女人们脸上也都画了图纹和白线。
一群人围着一个女孩又唱又跳的绕着圈,诡异让人头皮发麻!而女孩穿着一身白色喜服,被打扮得很是漂亮隆重,头上还插满了精致的头饰。只是她被严严实实的绑在了一个木桩上,双眼被一块白布条遮着,嘴里也塞着一大坨白布。
女孩流着泪呜咽个不停,周围的雀跃声使她形同于惊弓之鸟,尽管知道求救无用,但她还是不断的向周围发出求救,可是欢乐的人群里,谁又会听到她绝望的哭声呢?即便听到,谁又会去帮助她呢?
“他们在干什么?”不远处的姜舒敏,疑惑的看着这边。
“祭祀。”殷舟尘沉着脸吐出两个字。
姜舒敏骇然,“他们用活人祭祀?”
“看这样子是祭给这大河的,像这种大河里面,多多少少都有些小妖小怪,而他们会定期托梦给附近族长之类的人,让他们祭祀年轻女孩,而这被祭之人还须得是处子之身,不然他们就会施些手段,让附近出现各种灾难。”
姜舒敏眼里寒光乍现,爬起来就要冲过去,殷舟尘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杀了他们,救那个女孩!”姜舒敏怒道。
殷舟尘一愣,惊讶师妹何时变得这般嗜血,要是这样下去那还不得走火入魔?他赶紧劝慰。“要救那个女孩,也不一定要把他们都杀了,我知道你憎恨这些愚昧之人,但明显此等事在这里层出不穷,咱们还能把他们都给杀了?”
“那就把他们都给杀了。”姜舒敏神色狠戾,眼角还有些湿润的仇视着那群人。
殷舟尘看着她,心里知道,她肯定又想起了害死她家人的仇人,心里苦得紧。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力气大得不容她挣扎反抗,温柔的承诺道:“师妹,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师兄都会陪在你左右,如果你真的想杀他们,这业障让我来背,我渡过几次雷劫,那天雷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本在挣扎的姜舒敏,被他这一番肺腑之言触动到了,她眼含热泪的复杂的看着殷舟尘。“谢谢你,师兄。”
说完,她主动的将头埋进他胸膛。殷舟尘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把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
“吉时已到,为河神送新娘……”祭祀人群里,一个黑胡子中年人高喊一声,众人欢呼着上前,把女孩从木桩上解下来,又紧了紧她反绑着的绳子。
四个身高力壮的妇人抬起她,将她举过头顶,迈着步子朝大河走去。几人在河岸边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面奔腾不息的河水,齐齐喊着号子将女孩丢进了河中。
眼看女孩就要落水,一红一金两道光惊现,众人被闪得纷纷挡住了眼,只听见一声重物入水的声音,再看时便没了光和女孩的身影,他们以为是河神显灵,连忙都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祈祷。
姜舒敏抱着女孩落在一片庄稼地边,“你没事吧?”
女孩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和一旁的殷舟尘,有些胆怯的摇了摇头,随即又警惕的问。“你们是谁?”
看着她怯生生的模样,姜舒敏解释道。“我们禹山道观清修的道士,游历到此地,恰巧碰到了刚才那一幕,就顺手救走了你。”
女孩警惕心放松了些,朝二人行了一礼。“多谢两位恩公救命之恩,就是你们救走了我,他们还会找其他女孩祭给那河妖的。”
姜舒敏淡淡道,“你放心,刚才救你的时候我们使了障眼法,他们没人看清,更何况我师兄往河里丢下一大块石头,所以不会有人发现的。”
“不,那河妖没有收到祭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女孩想了一下,又朝两人问道。“二位恩公,你们可有法子除掉他?还有……”
她咬着唇欲言又止,姜舒敏连忙问她。“还有什么?”
女孩突然跪倒在地,眼泪也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求两位恩公再救我苍佑哥一命。”姜舒敏眼神凌厉起来,没有像以前那样去扶起他人,只是冷冷的问道。“他是何人?发生了什么?”
女孩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们,徐徐道来……
原来苍佑与她一样,皆是家中老大,她本名月婵。在她们部落里,每隔三年就会有祭祀仪式。而每次仪式用的祭品,都必须是童男童女,可是谁家都不舍得把自家孩子推出去,甚至还发生了拔刀相向,或者举家逃跑的一系列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