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市的一个小山村。
跌宕起伏的弯曲山路上,一个少女背着竹篓,脚步轻快的走着。
周围四面环山,山山相连,其中有一座山峰最为高大,它巍然屹立、山腰处云雾缭绕,绵延起伏的山脉层峦叠嶂。山顶有一块巨石,巨石的上面还连着一块体积较小的石头,像极了家里盖锅用的锅盖,故而世代在此繁衍生息的村民们都称它为锅盖石。
这锅盖石自然就成了这座大山的标识,也成了整个禹山村的地标。
沐浴在阳光里的女孩,约莫十七八的模样,一身粗布短衣整洁干练、一个长绳花布包斜挎在腰间,头发简单的用一根木簪高高束起,白净的脸蛋上有些泛红,还有少许脱皮,算不上有多漂亮,但在这禹山村周围也算得上村花了,就是这双杏眸老是给人一种清澈中透露着些许愚蠢的感觉。
姜舒敏两只手轻轻用指腹挠着脸,还是觉得痒,前两天大中午,被山下张财主叫去顶着烈日找他家的老黄牛,给晒伤了。
自己这脸真是娇气,真羡慕别人太阳再大顶多晒黑,而自己却变得像猴屁股似的,还是会脱皮的猴屁股。
想着想着姜舒敏重叹一口气,随即左右环顾见四周无人,用手快速的蘸了点口水往脸上红痒处点了点,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果然,还是小时候阿妈教的方法管用啊!就是想不通这么好的方法,师傅居然禁止使用,说什么有伤大雅。姜舒敏想着心里一阵哈哈……
双手握着竹篓绳把篓子往上抖了抖,这样就感觉没那么沉了。她左手腕那串红绳铃铛串迎着太阳,九个金色的小铃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奇怪的是铃铛并未随着她的脚步而叮当作响。
虽然姜舒敏也不知为何,但是师傅予她时就交代了,必须将这九子铃随身佩戴,不可私自卸下。
因为这铃铛是她们门派祖传的宝物,平时无声,一旦遇到鬼魅妖物便会叮当作响,感知力也会随着佩戴者的能力变强而扩大范围。
虽然自己是半路不得不拜师学艺,但师傅的话必须听啊,谁让自己是师傅的乖徒儿!
要是不听……恍惚一下,姜舒敏打了个寒颤,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又想起了十二岁生日那晚做的那个可怕的梦,随即赶紧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山路难行,一开始轻快的脚步慢慢的有些沉重,双肩也有些酸痛。
总算来到了谢吉家外的岔路口,两片竹林立于两边,岔路口往里都铺着薄薄枯竹叶。这在西南市很常见,每家每户基本都有着几片竹林地。
不夸张的说;有竹林的地方不一定有人家,但是有人家的地方则一定是有竹林的。
“谢吉,快来帮我接下东西。”刚入竹林,姜舒敏便大声招呼谢吉出来。
可一连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应。
姜舒敏又抖了抖竹篓。她的两个肩膀被篓子绳勒得酸痛,望着斜坡上面露出的青瓦顶,姜舒敏心里升起一丝疑惑,忍不住嘟囔着:“这是…都不在家?”
随即鼓足一口气快步踩着枯竹叶向小斜坡冲去。
刚站定在谢吉家院子外,手腕处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姜舒敏微微低头瞥了眼还在微动叮当的的九子铃,慢慢的蹲下把背上的竹篓卸了下来。
然后起身一边舒展着酸痛的双肩,一边双眼快速的扫视着眼前这青瓦泥墙。手慢慢落于腰间,然后飞快的从花布包里抽出一张传话符,迅速结印念诀、紧接着一股火苗蹿起。
姜舒敏看着燃到一半的符纸心中升起一阵得意。
这可是她十四岁时只用了两天就学会的技能,三年多来也没有用得上的时候,虽然平时也有练习但跟实战比差太多了,今天终于可以实战一回了。
正得意时,一声开门的吱呀声响起。姜舒敏闻声抬头,只见一股水迎面浇来。
“啊……”
姜舒敏大叫一声,立马往旁边跳去,可惜晚了一步。
她不仅被浇湿了衣裳,原本燃了一大截的传话符也被浇灭了,关键这水还有着一股子腥臭味!
“yue……”
看着被浇湿的符纸和衣裳,姜舒敏忍不住呕了两下,强压着恶心。
一双杏花眼愤怒的看向大门,厉声喝道:“何方妖物,竟敢在人间作乱?”
指尖残缺的黄符纸也随声飘落。
姜舒敏小小倩影矗立在竹影之下,英姿飒爽,斗志昂扬,似等着对方闪出与她大战三百回合。
却没想四处寂静一片,正欲又开口时,谢家的大门“嘭”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
……
姜舒敏见状,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
太嚣张了!真是太嚣张了!
竟然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真是气煞她也!!!
不过她要冷静,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清楚谢家人是什么情况,不能冲动。
可是真的忍不了啊!好难受,刚才那水真的好臭啊!
“yue…”
姜舒敏平复了下心情,又深呼吸了两口…
“yue…”
强忍着恶心厉声质问:“你把谢家人怎么了?”
“小姑娘,这没你的事,不想遭殃赶紧爬。”阴森森的声音从谢家大门后传来,仿佛来自地狱一般。
“哼!这狂妄的语气比邻山水库里的水鬼还牛!”姜舒敏没好气的嘲讽道。
她抽出一张破阵符篆。
刚才她就发现,里面的妖物趁空隙正在偷偷摆阵。
那她必须得趁对方阵形未成之时,把它按死在摇篮里。
姜舒敏双手快速结印:“破!”破阵符随着一束红光直射谢家大门。
“轰!”的一声,大门应声而倒,尘土四起。
快跑到屋檐下的姜舒敏大惊失色!
只见谢吉和他的爷爷奶奶被一根长绳套着脖子悬于屋梁之上,双眼微凸、舌头长吐。旁边还有一条大蛇,竟然有她的大腿那么粗,大蛇的头上还长着一条类似公鸡头顶的大鸡冠子,甚是怪异。
大蛇立起半截身子,吐出长长的舌信,蛇眸阴毒的死死盯着来人。
“谢吉、谢爷爷、王奶奶。”姜舒敏见此情景心头一慌,着急大喊。
不对,这套在谢吉他们脖子上的不是绳子,而是长长的蛇尾!!!
姜舒敏不敢怠慢,随手抄起屋檐下的木棍气势汹汹地冲进谢家堂屋。
“呵呵呵呵……”一阵瘆人的笑声从大蛇腹部传出。“小姑娘,你咋这么不听话呢?你家大人没告诉你,打蛇不能用木棍么?”大蛇的语气平静中透着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姜舒敏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