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回来了,叔。
我要去见大将军,把李芳菲和她的狗奴才做下的恶事,都告诉大将军。”
邹桓死死咬着牙,恨不得把李芳菲和李赖头碎尸万段。
简大成握着闺女滚烫的小手,心里叹气,还是年纪小,太天真了。
李芳菲是大将军,就算大将军知道事情始末,难道还能杀了亲闺女不成?
再者,邹桓藏身在此,要托庇于大将军。
邹卫也不会眼看着弟弟把大将军得罪了…
老大夫的医术当真了得,两刻钟过去,银针拔下来,怡安就醒了。
出了一身的大汗,高热也退了,就是全身酸疼,很不舒服。
邹桓拎着药包,简大成背了闺女,一家三口雇了马车就回了三里镇。
家里人急疯了,刀大叔带了七八个人,同邹卫一起又迎出来。
半路碰到马车,才一起回去。
南院儿里,冯老太一见怡安就扑了上来。
她是个刚强的,昨日也不想被外人看出来。
直到这时候,忍了一日的眼泪才泉水一样往外冒。
“妞妞,妞妞!
回家了,呜呜,回家了,咱们不怕了!
奶奶有银子,奶奶给你雇护卫,咱们不怕,咱们不怕啊!”
怡安想安慰老太太两句,但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就有些难以集中,只能说了一句。
“奶奶,我想吃蛋羹。”
“蛋羹?我去蒸,我去蒸!
我婆婆把手艺教给我了,妞妞最喜欢吃我婆婆蒸的蛋羹了!”
桂枝儿在一边应着,就麻利跑去灶间蒸蛋羹了。
喜鹊接了药包,带了二丫几个去熬药。
冯老太抱着怡安上了烧热的大炕,铺了被褥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孙女,生怕她又丢了。
“金子呢,奶奶,金子回家了吗?”
“回了,回了!”冯老太赶紧应声。
“老耿头儿给金子上了药,说是不会留残疾。”
“奶奶,抱金子过来好不好,它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怡安撒娇,冯老太哪能拒绝,简大成亲自去前院接了金子送来。
金子拖着伤腿,也没什么精神。
它平日在山林里也算个能耐的,结果对上三个江湖人,就吃了这么大的亏。
这让它对猫生有些怀疑,瞧着蔫了很多。
这时候,它舔舔怡安的手心,蹭到她身边闭上了眼睛。
怡安放了心,很快吃了蛋羹,也喝了药汤,然后继续昏睡过去。
“睡了好,孩子这是吓到了,晚上我再烧点儿纸叫一叫。”冯老太撵人,“你们都去忙,我守着妞妞。”
简大成摸摸闺女额头,见得确实不热了,才带着众人去了前院儿。
两个歹徒被扔在厢房里,他们的生死去留总要商量一下。
邹卫拉了邹桓,已经把来龙去脉问个明白。
他哪里知道,离开不到一年就发生这么事情。
就像邹桓猜测一般,他也觉得李家小姐是知道了邹桓的身份。
否则不会这般纠缠,显见是有所图。
若是当真撕破脸皮,她会不会把邹桓的身份泄露出去?
京都那边的人还有几个一直留守在这里,就是怀疑邹桓在大将军的庇护之下。
万一被他们知道邹桓的底细,不但要重新换地方落脚儿,简家怕是也有杀身之祸。
但也正因为事情如此凶险,简家却没有惧怕。
待邹桓如同亲子,他们更要感激…
一时间,好像怎么处理都不对,生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
众人几乎从昨天出事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口饭。
喜鹊和桂枝儿煮了过水面,端了一大盆上来,拌上肉酱,每人都吃了两大碗才停手。
简大成没有胃口,先前一时恨极,吃了一口人肉,这时候就有些恶心。
但想想闺女,还是强忍着焦躁,吃了一大碗清水面,没加肉酱。
大半村人是不知道昨晚之事出自将军小姐的手笔,刀大叔和简大成默契的都不想告诉他们。
于是,刀大叔借口村里无人,怕有蛮人或者野兽骚扰,顺利把众人撵了回去。
喜鹊做主,把铺子里卖剩下的肉包子和馒头豆包,都给他们带了回去。
这般,屋里一时只剩了知情人。
邹桓,邹卫,李师傅,刀大叔和耿老头、胡二、刀老二几个,石头虎头机灵的守在门外和院口儿。
“李师傅,大将军巡视还有多久才能回来?”简大成第一个开口。
李师傅也没隐瞒,应道,“按照往年惯例,差不多还要半个多月。”
简大成点头,又问邹卫,“那两人说什么时候同李赖头交接了吗?”
“说了,午时在城外西北的小山谷。”邹卫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
“我知道先生气愤,但一切还没问清楚,大将军为人也公正…”
邹桓狠狠扯了他的胳膊,眼睛都红了。
邹卫叹气,就收了话头儿。
简大成好似没有看见他们兄弟的争执,想了想就同刀大叔说道。
“这个李赖头一定要抓到,要找到罪魁祸首,他是重要人证。
问问二丫几个,谁胆子大,愿意假扮妞妞。
引诱李赖头上当,活捉他,等到大将军回来。”
刀大叔点头,用力挥舞一下烟袋锅儿,应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都说大将军最是公正。
他们府上的管事这么欺负百姓,看他怎么主持公道!
我带老二和胡二,亲自埋伏。
别的不管说,射死那个王八犊子还容易!”
李师傅扫了邹卫一眼,也是开口说道。
“我去帮忙望风,先前动静闹的不算大,李赖头应该不会起疑。”
“那就走吧,一切等抓了人回来再说。”
简大成起身,众人拾掇了东西,就要出门。
邹桓走在最后,低声同邹卫说道。
“哥,简家已经是我家了,谁伤了,我都要誓死报仇。
你留下替我护着家里,有事咱们晚上再商量。”
邹卫点头,眼见他走远,心里滋味复杂。
他欢喜邹桓成长,但待简家这般看重,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毕竟以后他要回去京都,要恢复身份,任何他在意的人都将是他的软肋…
眼见日头要升到头顶,李赖头出了将军府。
他一路溜溜达达到了城门口,喝碗热茶,又同守门兵卒闲话几句。
听说昨晚很是安静,没什么人闹事,这才出了城。
其实他哪里知道,早晨时候,城门就换人把守,兵卒们哪里会知道昨晚的事,
加者他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兵卒心里骂几句走狗,又怎么会仔细替他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