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是我让他不要留手的，况且我出手时也没留情。”
卫安没再说什么，微微叹了口气，就尽心尽力上药。
等沈眠再次穿好衣服起身，就见卫安背对着自己，耳朵已经红透了。
她有些好笑:“行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卫安没动，转身问沈眠:“明日陈医师就要检查小姐的课业，小姐可完成了？”
沈眠脸上的笑容一僵。
“陈医师可说了要小姐看完那医书后写三千字的感言，小姐写多少了？”
沈眠:“……”
她抹了把脸:“卫安，替我磨墨。”
卫安准备好笔墨纸砚，就见沈眠刚刚沐浴出来，穿着简单的白衣，水滴顺着脸颊滴下，比起白日更显得人畜无害。
“我替小姐绞头发吧。”
沈眠有些惊奇:“你还会这个？”
卫安垂了垂眸子，神情有些落寞，低声道:“我以前……总替我阿姐绞头发。”
沈眠于是没再多问，安静地思考写字。
卫安见了那字，几度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忍住道:“小姐……”
“嗯？”沈眠专心于写字，没抬头。
卫安委婉道:“小姐日后可要每日留点时间练字吗？免得手生。”
沈眠闻言顿住，抬头，神情受伤:“有这么丑吗？”
卫安硬着头皮道:“相信小姐会进步很快。”
沈眠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以后抽空练练字吧。”
卫安:“小姐若是不嫌弃，我可以教小姐练字。”
沈眠:“你写几个我瞅瞅。”
卫安于是接过毛笔，龙飞凤舞地写下“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笔走龙蛇，苍劲有力。
沈眠眼前一亮，咧嘴夸道:“写的好！那就麻烦卫老师了！”
卫安没说话，嘴角却不自觉勾起。
……
“看得出来你对医术的认识还很浅薄，许多知识都很欠缺。”陈行翻着沈眠交的课业，点评着。
沈眠低头，听陈行将自己的课业批驳了洋洋洒洒一大篇，简直赶得上她交的字数了。
“不过。”陈行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有的想法很是新颖，看得出来是有认真思索的，倒没有借鉴其他医书上的笔记。”
“虽然你现在对医学过于欠缺，但你到底是刚刚开始，日后加强学习，凭你的悟性和努力，定成大器。”
沈眠松了口气:“多谢师傅。”
“还有最后一件事。”陈行欲言又止，然后叹了口气，“眠眠，练练字吧。”
沈眠羞赧:“陈叔放心，已经找好老师了。”
一旁的卫安不自觉挺直了腰杆。
陈行放心地点点头:“今日你同我出去一趟，我去外城出诊，你正好在一旁看着。”
“是，对了陈叔，听说那黄忠被赶出去了？”
“手脚不干净。”陈行端着茶杯，神情不变，“上次大老爷晋级需要破壁丹，被他私藏了嫁祸于我，现在真相大白，沈家自然不能留这么个人。”
沈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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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栩蹑手蹑脚地翻过了墙，刚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句:“阿栩？”
洛栩一僵，缓缓转过身，就见洛宣润搬了个椅子坐在不远处，气定神闲地喝茶，微笑道:“祖父请你去喝茶。”
洛栩大呼饶命:“大哥，你就当没见过我哈——”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回爬，却被一排侍卫拦住了退路。
“那可不行。”洛宣润放下茶，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祖父已经知晓了，你自求多福。”
洛栩赶鸭子上架，小心翼翼地来到洛老爷子屋中。
洛老爷子端坐着，面前是一壶刚泡好的茶，他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看着就让洛栩心里发怵。
他讪讪道:“祖父，你找我？”
洛老爷子看他一眼:“接连几日夜不归宿，我以为，你不是我洛家的人了？”
洛栩道:“夜不归宿是孙儿的错，但是孙儿一直在阿晏的府邸里修炼来着……”
“洛家这么大，还没地方给你修炼了？还是说，你们不只干了修炼的事？”
洛栩顿了顿，忽然沉静下来:“祖父不是一直都知晓吗？”
醇厚的茶香在屋里萦绕，祖孙二人相顾无言，像是无声的较量。
洛老爷子忽然问道:“你如今是灵将了。灵将几阶？”
洛栩老实道:“二阶。”
洛老爷子又问:“能炼制什么等级的法器了？”
洛栩:“……玄阶三级。”
洛老爷子轻轻吹了吹茶:“灵将二阶，玄阶三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姨母当年已是九阶灵皇，能炼制地阶九级的法器。”
洛栩低头:“……是。”
“你姨母前半生顺风顺水，天赋秉异，自己又努力，即使如此也斗不过那群人，你们不过是三个小灵将，就算是加上万象拍卖行和洛家，也无法与之抗衡，你可明白？”
洛栩:“我明白，但是我们不会放弃。”
“谁让你们放弃？”洛老爷子冷哼一声，随手抄起手边的书本砸了过去，“羽翼未丰就做出头鸟，是蠢上加蠢，我是怕你们分不清轻重缓急，脑袋一热冲到圣殿去了！”
洛栩伸手接过书本，松了口气:“祖父，我们又不傻，不至于干这种送死的事，我们不过是聚一块儿切磋切磋罢了。”
说到这儿，他嘿嘿一笑:“毕竟整个青阳城可没几个我这般大的灵将。”
洛老爷子看他这模样就来气:“你姨母十六岁灵将二十岁灵宗，也没你这么……”
他话忽然顿住，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张扬自信的身影:“爹，青阳城青年一代我已无敌手了，我得出去瞅瞅。”
貌似她更嚣张。
老爷子话锋一转，只道:“总之，不要骄傲。”
洛栩叹了口气:“若是岁岁在这儿，肯定比我还厉害。”
说到这个话题，气氛一下子低沉下来。
洛老爷子面上是掩不住的难过:“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眼见的把老爷子惹伤感了，洛栩忙道:“有瞿叔带着她，她肯定过得极好，说不定现在也在韬光养晦，就等一鸣惊人呢。”
老爷子叹道:“希望如此。”
洛栩道:“我们已经找到了一点瞿叔的消息，他七年前来过沈家，也许沈家主会知晓一些内情，不过沈家人似乎对这事讳莫如深，我们也没法再探下去。”
洛老爷子:“沈海一那个老匹夫？待我会会他。”
洛栩:“好嘞！”
洛老爷子睨了他一眼:“你们是怎么查到的？”
夜探别人家禁地的洛栩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阿晏查到的，拍卖行的线比较多。”
洛老爷子轻哼一声，没再追问，洛栩见状，忙告辞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