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眸子猩红,半晌没说话。
良久,他猛地凑上前,在女子惊诧的目光下贴了上去。
唇瓣相碰,他能感觉到女子口中翻涌的血腥气。
一片黑暗之中,他的吻没了横冲直撞的怒火,盛了满腔温柔缱绻,他能感受到眼前人的挣扎,此刻却不管不顾,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一吻结束,他颤颤地睁开眼,果不其然对上女子厌恶的眼神。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卫濯。”她语气冰冷,想挥手扇卫濯,却动弹不得,“我是你的皇姐。”
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卫濯看着她这样,原本有些躲闪的目光却一下子变得坚定。
他抹了下嘴角的血迹,忽然笑了,笑的放肆又轻狂:“皇姐?我早就想这样做了,难道在你心里,真的把我当成弟弟吗?”
因为恐惧她的厌恶和疏远,他向来将这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深深地藏在心底,看着卫昀同她亲近,同她玩笑,看着她只会对卫昀露出那般真心的笑容,而对他从来只有一句客气疏离的“三皇弟”。
嫉妒像疯草一样生长,但是此刻,没有卫昀再来打扰他们了。
这样想着,他的眼神带上痴迷:“皇姐,你告诉我那道圣旨,我就放你出来,我可以封你为皇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你疯了!”
女子的怒斥并未让他退缩:“我早就疯了,皇姐,你的才能不输于任何男子,我们联手,南焱帝国一定会成为最强的帝国。”
女子轻蔑地瞥着他:“有你这样殺父弑兄的皇帝,南焱迟早要亡。”
他不紧不慢:“看来皇姐不想知道卫昀的消息了?”
女子面色一滞,忙道:“他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看到女子这般焦急的模样,卫濯有些恼怒,但他想到那个被他卖为死奴的人,又痛快地笑了。
“我说了,皇姐,你告诉我圣旨在哪里,我就带你去见他,如何?”
女子却平静下来:“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圣旨。”
她很清楚,把圣旨告诉了卫濯,她和卫昀才是真的一点退路都没了。
“皇姐装的可真像,要不是我偶然间听到父皇的话,恐怕就真的要信了。”
她神态轻松:“父皇不把圣旨放在皇宫还能放在我这里?你就这么高看我?你有空在这里同我浪费时间,不如再去把皇宫掘地三尺,说不定能找到你要的东西。”
卫濯没说话,只拿出一个干净的手帕轻柔地擦拭着女子脸上的血迹和尘土,女子试图闪躲,却被他捏着下巴强行转过头来。
“我知道皇姐向来吃软不吃硬,想来是我唐突了,倒让你在这里白白受了这么多天的委屈。”
他唤来几个丫鬟:“带皇姐下去好生清洗一番,让皇姐好好休息吧。”
女子早就被下了软骨散,毫无力气,只能被带着离开。
目视女子的背影,卫濯才收起脸上的笑,漫不经心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语气轻松:“前几日给皇姐行刑的人呢。”
等那人一脸恭敬地上前,卫濯却猝不及防出剑。
寒光一闪,血液喷涌,他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头颅就滚到了地上。
周围人身形一震,却纷纷低下头,没人敢多说一句。
卫濯收起剑,踩着他的尸体离开了地牢,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好生安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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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前南焱皇室变动,四皇子卫昀杀了太子和皇帝,被三皇子发现,畏罪潜逃,三皇子卫濯登上帝位,长公主卫昭不知所踪,五皇子卫屹看起来是三皇子一派,三皇子虽登基时间短,却是民心所向。”
“据说卫濯还是皇子时就宅心仁厚,体恤爱民,经常去往民间探查民间疾苦,深受百姓喜欢。”
晏良身着紫衣坐在上位,面上戴着狐狸面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华胥扇。
“卫濯近日有何动向。”
底下的人回道:“卫濯近日总是往他以前还是皇子时的府邸跑,而且行踪隐蔽,别的时间倒是都待在皇宫。”
“不过我们探查到,近日有人暗中搜寻长公主卫昭和四皇子卫昀的府邸,一连搜寻了多日,仍未停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晏良身旁的宋旬闻言皱了皱眉:“少主,莫非是……”
晏良摆手:“不一定。那东西在南焱皇室的消息本就极少人知晓,更何况普通人拿它根本没什么用。”
他垂眸沉思:“他要找的,不一定是那东西,不过太子和先皇死的蹊跷,兴许和他有关,若是他当真要找这东西,只能说明——他和魔族有勾结。”
他轻轻勾起嘴角:“要真是如此,那这卫濯还真是不容小觑。”
说罢,他下令道:“去查查长公主的下落,卫濯还是皇子时有何动作,以及那位四皇子卫昀的消息。”
宋旬应声:“是。”
晏良又道:“谨慎些,不要打草惊蛇。”
宋旬:“少主,三日后卫濯召开宴席,拍卖行收到了邀请,可要去?”
晏良一合扇子:“去,为何不去,正好借此机会探探皇宫里有无魔族的动静。”
宋旬担忧道:“魔族一事滋事甚大,若是卫濯当真和魔族勾结……”
凉风吹进屋中,窗户呼呼作响,晏良清冷的声音落下:“若当真如此,这个皇位,他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