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你的人是连娜,一个女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渡冷不丁地又提起这件事,姜之微摇摇头。
她其实并不关心这个人是死是活,经过她的判断,这个叫连娜的女人暗杀她并不是因为那件事。
既然如此,具体原因她也就不那么感兴趣了。
沈渡主动问起,她倒提起一些兴趣:“为什么?”
“你知道人类是有嫉妒的情绪吗?”
姜之微听到沈渡说出嫉妒这两个字,表情怪异:“我当然知道啊,你嫉妒我。”
有一瞬间,沈渡竟无言以对,她说得对,当沈渡得知一个比自己还要聪明的人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的时候,他的确很嫉妒。
可是后来经过接触,嫉妒慢慢化为其他情绪,比嫉妒更深刻,也更加难以启齿。
他现在不嫉妒她,他嫉妒她身边的男人。
有一个算一个。
“算了。”沈渡忽然泄气,不想再提这件事。
姜之微却开始求知欲爆棚,她大胆猜测:“你的意思,她不会也嫉妒我吧。”
沈渡双眸亮了亮,等待她没说完的后半句。
“不至于吧。”姜之微神情不解。
首先,她与连娜唯一的联系就是沈渡,而连娜要是嫉妒,那也应该先嫉妒沈渡啊。
不应该间接嫉妒她,这不科学。
沈渡眸中的光熄灭,他知道姜之微心中所想必然跟他不同。
姜之微不再纠结如此,她想到自己再次被浪费的宝贵五分钟。
“沈渡,你知道吗?时间就是生命。”姜之微说出这句话是仔细盯着沈渡表情的微妙变化。
可惜他角色代入性堪称一流,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姜之微知道那个实验室残存的数据被高价卖掉,而根据她的判断,那个神秘的买家大概就是沈渡。
否则他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要那个小盒子呢?
“浪费姜小姐宝贵的生命我很抱歉。”
从沈渡的表情来看,没有丝毫歉疚,反而很坦然。
“沈渡,你抢了我的盒子,还把里面的东西搞没了,我需要一个说法。”
姜之微倒打一耙,是不是空的,她最清楚不过,然而她却一口咬定在自己手上的时候不是空的。
沈渡现在有理也说不出。
要怪就怪他当时没有“当面验货”,一时疏忽。
“是不是空的,姜小姐最清楚,我也想要一个说法。”
这就好比小偷抢了户主钱包,回去打开一看里面是空的,还有理有据找户主要说法一样。
说是无耻之徒都不为过!
做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丛林生存法则是弱肉强食。”沈渡说,“姜小姐上次输了,按照规定,应该愿赌服输。”
姜之微从沙发上缓缓站起,信步走到办公桌一侧,一只手放在桌上作为支点,她稍稍弯腰,靠得很近。
“很不巧,沈先生,我一直都不是守规矩的人。”
暗香浮动,拨动心弦,沈渡淡定的神情差点没有维持住。
姜之微又向前凑了几公分,发丝扫到他的肩头,带动空气流通。
他听到女孩声音蛊惑:“沈先生最好管好自己。”
站直之前,姜之微用手背轻轻拍了两下男人的胸口,隔着衣服触碰到心头。
沈渡瞳孔骤缩,抬起头时姜之微就已经将手收回口袋,居高临下地含笑望着她。
他福至心灵,陡然清醒。
姜之微不是没有心,也不是不懂感情。
而是她太懂了。
物极必反,一切感情都被她当成了趁手的工作,用完即丢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沈渡一直以来毫无破绽的脸色终于发生了微妙变化。
“姜小姐,做人要有底线。”
天哪,她是有多么没底线,轮到一个疯子跟它谈底线。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沈渡今天话格外多。正欲离开,听到沈渡又说:“你就不怕,江宴发现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吗?”
提到江宴,姜之微忽然想起昨晚,但是她并未表现出来。
她说:“不用你管。”
他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可以走。
“你可以暂住在我家。”
姜之微记得,他不是第一次提起。
“你家在这没钱。”姜之微毫不犹豫地拒绝。
跟江宴比谁在华国更有钱,江宴的确是完胜。
沈渡的产业不在国内,自然比不上江宴遍布四海的资产。
他自认为自己是摊牌,是坦白自己的感情,而姜之微没同意也没拒绝,她显然听懂了。
否则就不会说出“管好你自己”以及做出那个暧昧意味浓厚的动作。
他不得不承认,江宴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换作其他人,或许他会选择直接动手。
“你最好不要跟江宴真有点什么。”
连沈渡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这句话说出口时声音压得多么低。
姜之微并不在意,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这似乎跟沈先生没关系。”
视线中,姜之微没有开口说话,而声音的主人,显然是个男人。
两个人同时将目光转向办公室门口。
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款步走进,先上下打量几下完好无损的姜之微,再看向沈渡。
“不知道沈老师,”江宴扫过沈渡办公桌前的铭牌,改口,“哦不苏老师,不知道苏老师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单独留女学生在办公室里谈论别人的家事是为什么。”
家事。
不愧同为少年天才,高材生,短短一句,泾渭分明。
沈渡饶有兴致地打量贸然闯入的男人。
前不久,他们才在天台上展开一段并不愉快的对话。
这才多久,又见面了。
也是非同一般的巧合。
江宴也是这么想的,他在外等候好久,一直没见人出来,又听到门岗提了一句那个很招人喜欢的苏老师也没下班。
苏老师招不招人喜欢他不知道,反正不招他喜欢,但是通过这句话他看出一些蹊跷,就走进了教学楼。
果不其然,还真跟他想的一样。冤家路窄。
沈渡咬牙切齿地微笑:“江先生,好久不见。”
站在中间的姜之微左右各扫一眼,敏锐地嗅到浓浓的火药味,并推测出自己会是最大的导火索。
“你们打,我可以先回去吗?”姜之微举手,发表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