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你怎么来了?”
姜之微上车后就泰然自若地坐下,当自己家似的,看不出一点不自然。
也没被车内冰冷的气场威慑到,胆大的很。
她把书包放在腿上抱着。
装银行卡的侧边口袋由于动作刚好硌出痕迹。
江宴本来打算说什么,随意一瞥她腿上地书包,就注意到侧兜不正常的凸起。
像是卡片在里面。
他眼眸眯起,屈起手指:“这是什么。”
姜之微疑惑地“哦”了一声才低头去看他指的地方。
心道“完了”,要是江宴知道这里面是银行卡,估计又会是一副臭表情。
于是她坦然地将书包换了个方向,说:“没什么。”
这欲盖弥彰的动作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车内气氛更冷,开车的赫连不敢看后视镜,老老实实地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根据他对老板的理解,这样的氛围,是在生气的边缘。
他发现,好几次,江哥处于生气边缘都是因为这个来头不明的女孩。
而令他不解的是,这个屡屡惹江哥生气的女孩,竟然还安安稳稳地住在这里,要是换作其他人,估计不知道死哪去了。
男人声线平静冰冷:“你最好拿出来。”
姜之微看他生气的样子还挺搞笑,忍不住翘起嘴角,歪头逗他:“要是我不呢?”
女孩灿烂漂亮的笑容映在男人眼底犹如挑衅,可是该死的明媚张扬,让人无法忽视。
他移开目光,保持冷淡和克制,惜字如金吐出四个字:“后果自负。”
“就知道说这些虚头巴脑的”姜之微扁扁嘴,认命一样把书包duang一下放他整洁的西裤上,“你自己看吧。”
江宴皱眉看她,姜之微别开头看窗外后退的绿化带。
拉链拉开的声音格外划破车内诡异的寂静,随后,车内更冷了,如坠冰窖。
赫连感受到,老板已经生气了。
江宴指尖夹着两张薄薄的卡片,上面的字显而易见。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背血管清晰可闻,颇为性感,姜之微分神看了一会那只手。
没有听到江宴问什么。
他又一字一句重复:“谁给的?”
不但给了,还两张。
姜之为硬着头皮反驳:“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勤工俭学挣的?”
江宴不知道第几次被气笑了,但凡有点常识就知道,勤工俭学不会发银行卡。
背面还写着密码。
被戳破,姜之微没有任何自己做错事情的意识,还振振有词:“你又不给我钱,别人给我当然要收咯。”
这逻辑,但凡身体素质差一点,估计会被气吐血。
江宴脸色阴沉得能滴水,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特别想去拳击馆打一场。
跟这个姜之微出现在一个空间都会被气死。
他指尖还捏着那两张卡片,看架势是想把它们甩出车窗外。
姜之微眼疾手快地捉住,抢回卡片,江宴定定地看着她护食一样的动作,语气强硬:“退回去。”
姜之微立即反唇相讥:“为什么?自愿赠与,又不是我抢的。而且我也推脱了,没推掉。”
现在他明白了,他说一句,姜之微能有十句等着他,总之就是说什么也不听。
甚至她还有脸问:“那你也要给我一张吗?我可以勉为其难把你那张叠在最上面。”
江宴:“……”
赫连一直没说话,现在正好到十字路口,不得不说话:“江哥,去哪里?”
江宴没回答,盯着江之微:“是宋璟那个臭小子吗?”
姜之微保持沉默。
看来就是了。
他沉声吩咐:“去宋宅。”
姜之微立刻说:“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江宴毫不留情,“亲自把卡还回去,顺便让宋家看看他儿子每天在做什么。”
姜之微非常固执“反正我不去,下车我就跑。”
还威胁起人来了。
江宴眼皮狂跳,恨不得把姜之微现在就丢出去。
“赫连,停车。”江宴厉声,“现在就让她下来,愿意去哪就去哪。”
赫连握着方向盘不知所措,瞅了眼后视镜,老板表情阴沉严肃,不像是说气话。
他正准备靠边,姜之为就扒住车门准备下车了,一点也不留恋,江宴一把把她拽回来。
“继续开。”
赫连重新正回车身,这么一搞,后面的车喇叭冲天响,叫苦连天,想骂人也不敢大声探出头来骂。
没办法,这个车,这个车牌号,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就是不知道,把车开成这样七扭八歪的司机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不想骂人,默默同情了一下司机。
赫连仍然不知道去宋宅是不是最终方向,不过他还是向前走了,这条路很长,可以慢慢来。
姜之微手腕被这么一拽,离江宴很近很近,马上就要贴住。
姜之微皱着眉挣扎:“你拽疼我了。”
江宴松开手,细白手腕立刻出现一圈红痕。
看着那圈红痕,他终究退步:“不想去宋宅可以以,你自己把卡还回去。”
姜之微垂头不语。
江宴不耐烦:“说话。”
他退了一步,礼尚往来,姜之微也退一步:“好。”
江宴眉心这才舒展些许。
关于另一张银行卡,江宴不知情没多问,默认都是宋璟给的,姜之微就也没说,要不然又要刨根问底。
烦死了。
赫连瞥了眼后视镜,江宴吩咐:“回别墅。”
赫连这才定下神,朝浅水湾的方向开过去。
姜之微从男人腿上拿回书包,在江宴的灼灼目光中把两张卡重新放回去。
然后抱着书包坐得端正,一双漂亮地眼睛目视前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嗯,情绪状态非常稳定。
要是在演艺圈,奥斯卡小金人非她莫属。
看她这样若无其事,江宴莫名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上下下出不来。
好像每次生气的都是他,这个女孩貌似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暴露太多情绪。
就好像,没有感情一样。
漂亮是她的伪装,漂亮的脸蛋上展露一个不真不假的笑容能消融冰雪,让人彻底卸去防备。
可是不笑的时候,又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有种“只可远观”的疏离感。
他抿抿唇,想到那个失控中的吻。
她的唇瓣温热软润,舌尖湿软,身体也是软的,让人欲罢不能。
这么想着,他的心脏就蠢蠢欲动,刚才不久的坏心情就被一扫而空,莫名其妙地舒畅起来。
因为,那个唇,只有他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