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微的作业早就在学校的时候就写完了。
那点作业,根本不用动脑子,她在房间的书桌前,面前是薄薄的笔记本电脑。
她让江宴给她买的。
反正他不差钱,不会介意。
她把自己最近接触过的人,听过的人名全都输入到浏览器里面查了一遍。
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全是什么某某集团董事长,某某集团股东,创造了多少财富,做了多少慈善,多么牛逼等等。
她冷笑一声,删掉浏览记录,合上电脑,抱臂靠在椅背上。
这些人,谁都涉及点灰色产业,一查一个准。
不过这个江宴肯一直留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放长线钓大鱼?
还有那个宋璟。
姜之微不是小孩,记忆虽然模糊,但对于人性,是深入心底的了如指掌。
她可不相信所谓的爱。
都是骗小孩子的。
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宋璟之前并不认识她。否则任何一个神态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高中生没有十一假期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但贵族学校独树一帜,让这些非富即贵的千金少爷们放了几天假。
放假前,宋璟跟姜之微交换了手机号码,学校不让带手机,回家后宋璟立刻加上了姜之微。
姜之微这几天频频收到一些怀着恶意的视线,然而当她回首时,那些视线已经无影无踪。
她像往常一样,坐上那辆低调的黑色豪车,余光正好瞥见围墙缩回去的人影。
关上车门,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漂亮冷艳。
尽管知道她住在江宴的别墅这个秘密,但宋璟表现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就如同丝毫不知情。
姜之微大大方方,不在意他知不知道,以他的身份,想要查他住在哪里轻而易举。
当宋璟发来信息邀请她去他家的钢琴室听音乐的时候,她答应了。
正准备出门,三天没回别墅的江宴从外面推开了门,看见她穿着整齐漂亮正在换鞋,一副马上就要出门的样子。
他晚回来两秒,她就已经走了。
莫名涌起一阵不悦,他淡淡问:“去哪?”
姜之微的视线顺着他崭新锃亮的皮鞋向上,瞧他一眼,继续低头系鞋带,如实回答:“去同学家。”
“宋璟?”
男人的声线有一种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沉,深邃的眼眸漆黑如墨,里面是看不到尽头到危险与疯狂。
姜之微系鞋带的手一顿,随即迅速打上一个蝴蝶结站起身,向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她毫不意外江宴知道宋璟的名字。
要是不知道,才奇怪呢。
对他,不适合撒谎。
她承认:“对。”
“你过来。”
江宴不再看她,抬步径直走向沙发。
姜之微满头问号,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不过去的话她很可能被扫地出门。
她抿唇,最后还是慢吞吞走过去。
“我让你上学,不是让你早恋的。”
男人喝下一大口冰水,说出的话都带着冷气。
姜之微捕捉到关键词,早恋?
什么早恋。
她立刻反驳:“我没有早恋。”
男人一听更来气了:“没有早恋你一个女孩单独去男孩家里?”
“知道邀请你去家里意味着什么吗?”
姜之微当然知道,但她没说。
“他想睡你。”
江宴冷冰冰吐出四个字,嗓音沙哑低沉,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姜之微哑然,张张嘴没说话,江宴瞥了她一眼,凉飕飕地说:“都是男人,跟成年不成年没关系。”
说完,沉默好久,男人问:“你还要去吗?”
空气中好像有一根绷紧的弦,一触即发,按钮在姜之微这里。
她语气温吞,听话地说:“我不去了。”
无形的重压这才消失。
江宴倒是装起了善解人意的大尾巴狼,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慵懒道:“想去就去,我不拦你。”
姜之微怎么听怎么像威胁。
她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起身换鞋回房间了。
江宴如同打了胜仗,在她身后缓缓翘起了嘴角。
次日江宴作为A市优秀企业家受邀出席三年一度的金融行业峰会,推杯换盏间,他在宴席看到了宋山和他的妻子。
他举起一杯酒,款步走到二人面前,微笑:“宋总好久不见。”
在这里见到江宴,宋山并不惊讶,他诧异的是江宴会过来跟他寒暄。
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抹艳丽明亮的剪影,他表情微凝,随即又笑起来,不动声色跟对面的年轻男人碰了酒杯:“江总。”
一旁的妻子识趣地离开。
“宋总最近身体可好?”
“承蒙挂念,身还能再干几年。”
江宴喝了一口酒,笑道:“当然要多干几年,毕竟孩子还在读高中。”
宋山握着酒杯的手收紧,心想果然是这个事。
“哦”江宴扫了宋山几眼,笑起来,“宋总别误会,只是晚辈没成家,对这个孩子的教育问题比较好奇。”
他问:“宋总准备让您儿子早早成家吗?”
咄咄逼人,直击要害。江宴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谈判桌上的将军。
宋山摆摆手,严厉道:“他还早着呢。要是敢早恋,我高低得打断他的腿。”
“我明白了。”
江宴一幅“受教了”的表情,担忧道:“最近听说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对您儿子的腿有些担忧。”
这暗示地再明显不过。
与其说是暗示,不如说是威胁,摆到台面上的威胁。
宋山并不想跟江宴对着干,手上有军队的人,他惹不起。
如果说贺西楼是残暴的疯子,那么这位,就是绅士的疯子。
他听完自然而然地一愣,显得很惊讶,不敢相信自己听话的儿子会有早恋的风险,同时对告知这个消息的江宴表示感激:“谢谢江总的消息,我回去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这一天天的。”
江宴贴心地说:“孩子平安健康比什么都好。”
“是是是,江总说的对。是我最近疏忽了孩子的教育。”
一席话毕,江宴捏着酒杯扬长而去,贺琳瞧见赶紧走过来问。
宋山的表情低沉地可以滴水,把贺琳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宋璟现在连他爸的话都不听了!”他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毫不犹豫地朝外走,贺琳连忙也放下酒杯跟过去。